「让那张家去死。」
沈明珠还不等说话,顾清池便大骂了一句。原本他不是这样没定力的,实在是那张家太不要脸,一次一次非要缠着沈明珠不放,这回更是不知为何竟请动了张县令以势压人,二少爷生怕心上人在压力之下一个胡涂就答应下来,所以便爆发了。
却见钟氏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池儿你给我沉住气,现在还什么都没弄明白呢,你跳的什么脚?」
话音未落,就听顾清池愤愤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说完转向那媒婆,咬牙切齿道:「你说,是不是那写下休书休了沈娘子的张扬?如今看她身上还有药方,就又要迎娶她?张县令在这里又充的什么搅屎棍?他一个县太老爷,吃饱了没事儿撑得慌吗?」
「二少爷你且留些口德,张大人也是为了沈娘子好,再说你一个男人家,这事儿有你议论的余地吗?你凭什么替沈娘子做主?」
媒婆也面色不善看着顾清池,眼看顾二少又要发火,沈明珠便连忙道:「二少爷稍安勿躁,且听她怎么说?」
顾清池这才压下火气,就见那媒婆又转向沈明珠,笑的脸上粉都扑扑往下掉,伸着兰花指夸张笑道:「张大人说了,张少爷如今觉得很对不起您,想和您破镜重圆,这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呐,过去张家有错,但娘子的个性也未免太要强。如今过了这一年,你们当知单身艰辛,更该体会到对方的好处。若是能重归于好,这岂不是皆大欢喜之事?况且,只要沈娘子答应了,京城还有贵人感谢您呢,你们那个白药散的大生意就算是做成了。」
白药散的大生意?京城贵人感谢你?
沈明珠和顾清池心中同时浮现褚凤鸣的身影,顾清池便沉声道:「可是胡说,这么件小事,怎么又和京城贵人扯上了关系?」
「哎呀,这我就不知道了。」媒婆扭着手指:「反正张大人说,这么一讲,沈娘子肯定就知道利害关系了,您是个明白人,一定会答应的。如何?您看看这事儿该怎么做?虽说您从前是张家的人,如今回去也不用再怎么大操大办,但是…」
「谁说她要回去了?」
顾清池太阳穴旁的青筋迸出来,仿佛一条张牙舞爪的龙,媒婆被他的狰狞面色吓住了,忽听沈明珠淡然道:「你回去告诉张大人,这事情我要好好考虑一下,三天后,我去青山县城,到时会亲自给他一个答复。」
「你还考虑什么?这有什么好考虑的?」顾清池以为沈明珠真的要考虑,不由又气又急,却见对方看了自己一眼,于是他就明白了,立刻住口不言。相处这么长时间,若是没有点灵犀相通,他哪还有资格说自己爱沈明珠?
媒婆对这答复不太满意,在她想来,有张县令和夫人亲自出面,这对沈明珠来说是祖辈烧了高香才会有的待遇,更何况还有京城贵人发话,这女人难道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不把京城的贵人放在眼中?
只是她也没办法,于是只好站起身不冷不热道:「那沈娘子就好好考虑吧,我也相信你是个聪明人,可千万莫要让京城贵人和县令大人失望啊…」
不等说完,就听顾清池大吼一声:「小白,把这聒噪的婆子给我咬出去。」
「啊!」听见狗叫声,媒婆再也不敢摆脸色,尖叫着没命似得逃出了院子。
大白狗直追着媒婆跑了两条街,虽然没咬到对方,但也自觉任务完成,得意洋洋摇着尾巴回来讨赏。只是这时候顾清池哪里还顾得上它,随便摸了几把敷衍过去,他就看向在炕上坐着的沈明珠,沉声道:「你不会真傻到为了那点利润就跳回火坑去吧?」
「你看我像是那么傻的蠢货吗?吃一堑还不长一智?」沈明珠揉揉额头,经历了这件事,本来好些的头又疼起来了。她是打定了主意不再回张家的,也不怕张县令逼迫,然而那个京城贵人,应该就是成国公府了吧?他们为什么会忽然插手这件事?难道褚凤鸣和父母摊牌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纨绔少爷,他是要害死自己吗?为了斩断那个臭小子和自己的联系,成国公爷和夫人一定会出手吧?自己这么个小老百姓在他们眼中,和一只蚂蚁也没什么两样。
听见这话,顾清池倒放下心来,心情安定了,理智也就回笼,因安慰沈明珠道:「你还在病中,不要为这些事情烦心了,再加重病情可了不得。放心,这事情有我帮你处理,你只管安心养病就是。」
「你…你要怎么帮着沈娘子处理?只会揽事儿,别到时候办砸了,看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