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什么?」
张扬只觉全身如坠冰窖,一时间整个人都胡涂了,完全是下意识喊出了一嗓子,然后他就情不自禁向顾清池所在的凉棚看去,刚刚沈明珠被召进宫他自然也知道,只此时大脑完全豆腐渣一样,这一看自然也看不到那张熟悉的秀丽面孔,只能看到顾清池脸上惬意地笑容。
上当了吗?可为什么不是明珠出来揭穿我?浙江天湖的有为药铺?听都没听说过,他们凭什么弄来的药?莫非也是偷的?可明珠的药已经被我偷过来了啊。
张扬脑子里纷乱得很,却见那胖子何清祥愤怒道:「你凭什么说我是胡说?我可是有凭证的。当日携药进京后,我前往瑞安侯府拜会,恰逢侯府世子腹泻,用了我们的消夏止泻液,不到晚上便恢复如常。你说这药不是你偷的,那你如何证明?」
何清祥此时心里十分得意,当日他就是被酒楼隔壁小声交谈两人说的话所打动,据那两人所说,沈娘子的制药本事出神入化,如今成药被偷,惹得她大怒之下,已经决定制作更好的药物参加药林大会,一定要压住那个偷药贼。
何清祥好歹也是个大药商,自然知道沈明珠的名声,从沈明珠目前产药的速度来看,一个月内再制作两样参赛的药物的确不难,既然对方不想和偷药贼纠缠,他乐得捡个便宜,不求夺冠,只要能进前三甲也行啊。即便将来被英国公府怪罪,有瑞安侯府说和,多赔些银钱,这事儿也就了了,而得到的利益名声,却绝不是区区几千两银钱能买到的。至于张家,呵呵,不过一个鼠目寸光的玩意儿罢了,仗着自家几味独门药物,便自以为是,却不想想若没有那个沈明珠,他们算个屁啊。
所以这短短两句话,就是告诉张扬:我的后台是瑞安侯府,而且瑞安侯府愿意为我作证。你一个小小药商,能惹得起瑞安侯府吗?再说,谁不知道你的药是偷的?少在这里装大尾巴狼,趁早儿给我乖乖承认,夹着尾巴下去,爷爷我高兴了,给你一条生路。这就是红果果的威胁了。
张扬却也有些城府,闻言不但没有慌张,反而迅速冷静下来,淡淡道:「阁下说我的药是偷的,又能如何证明?我们妙方药铺有好几味独门成药,天下皆知,再造两味成药,又有何难?请问你们有为药铺可有什么独门成药?你们的药师有几个?都是谁?有实力一下子创出两味成药的人才,张某倒还真想见识见识。」
「你…你那几味成药,谁不知道是沈娘子的药方?你当日娶了人家,结果得了几张方子,就以为人家手里再没有药方,便原形毕露,始乱终弃。没有沈娘子,你们妙方药铺算个什么东西?开了几十年,也不过是青山县半死不活的一家小药铺罢了,没有这几味成药,它凭什么有今天规模?哈哈哈,这下好,遭报应了吧?看见沈娘子变成了药香娘子,后悔了吧?自己造不出新药来,就去偷人家的药…哦不,偷我们的药,呸!不要脸的东西。」
何清祥显然是有些得意忘形了,竟差点儿说漏嘴,幸亏及时改正过来,然而人群中已经起了一阵骚动,不过骚动很快就又平息下来,所有人脑袋转向张扬,都想听听他怎么说。
休了沈明珠是张扬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没有之一,你要这会儿把他肚子剖开,那肠子一准儿是黑的,咋了?后悔地呗。
所以何清祥这话无疑是在他心口上狠狠戳了一刀,若刚才还对对方提的瑞安候府有些顾忌,此时这顾忌也没了:你有瑞安候,我还有昌平候的千金在背后撑腰呢。
一念及此,胆气立壮,他看着何清祥冷冷道:「虽然之前的药方有些是沈娘子出的力,可我们妙方药铺也因此而有了一大批制药的人手,再制出消暑平腹液等成药有什么稀奇?倒是你们,一个小小药铺,我听都没听说过,怎么忽然间就能制出两味成药了?」
「啊呸!没见识的,我们…我们这是厚积薄发。」何清祥读过几天书,这会儿竟然还能用上一个挺恰当的成语。
第二百零八章:小人
正争论着,忽听公布人沉声道:「既然双方争持不下,就请写出各自药物的制作方法,由各位评委评判。」
「什么?」
这一回轮到何清祥冒汗了,他原本以为亮出后台,张扬这个没有背景的人就只能含恨让步,所以准备的一点儿也不充分,此时一听说要写出制作方法,如何能不慌神?天知道这药是怎么做出来的。
张扬却是胸有成竹。不得不说,沈明珠之前在他家时提供的药方,的确为妙方药铺带来了许多真正的人才。藿香正气液被偷,这本就是江秋静心有不甘之下指使他做的,为的就是在药林大会上和沈明珠纠缠不清,最好能将对方诬蔑成偷药贼,反正老百姓也不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制作者,先前沈娘子成药被偷的流言,完全可以说成是对方偷了药后的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