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三姐妹[重生]_作者:幸运萤(537)

2018-07-12 幸运萤

  “好?因为我对你好,所以你就怀疑我对不对?”阿爸这样问。

  阿妈的眼泪淌下来了,她侧过脸,用手背擦,倔强地说:“你们拖欠工资的事是真的。”

  当年甲方拖欠工程款,所以施工队的工资发不下去,后来结算了,工资问题才得以解决。阿爸跟阿妈提起这件事时,已经度过了难关,最吃力的时候他没跟家里提过半个字。这也是近两年来两口子闲话聊起陈年往事,阿爸才说出真相。

  “一码归一码!”阿爸恼了,“拖欠工资是真的,不代表我养二奶是真的!”

  他黑着脸怒质:“这么大件事,你当年为什么不问不求证?”

  阿妈怔了怔,眼泪巴巴的流。

  阿爸怒道:“你就不能问一问我?问问我,在那边累得跟狗似的为这个家工作赚钱,我会不会有闲情去搞不三不四的?”

  “问问我,在那边节衣缩食将每分每毫都省下来往家里汇,我会不会有闲钱去养外人?”

  “问问我,在那边经常想起你们四母女在等我回家,我会不会有多余的精力跟其他女人谈情说爱?”

  阿爸一句句问,越问越怒,他盯着阿妈被泪沾湿的侧脸,“你为什么问都不问就认定我是?你凭什么!”

  阿妈抽了抽气,泣不成声,无法回答。

  她一动不动站着,视线模糊地望着前方,耳边听着阿爸的指责:“我跟你做了30年的夫妻,而你居然有20年是否定我的!这20年来,你是不是天天在心里骂我咒我,恨不得我早点死?”

  她没有!她是暗里骂过他,但从来没有咒过他死!阿妈在心里驳斥,嘴巴却张不开。

  阿爸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她,他喉咙生哽,哽得生痛,沙哑地说:“我当初离乡别井为了什么?到头来,竟然还被认为是衰人贱人!”

  “那那个女人到底是谁!”阿妈猛地甩过脸来,她整张脸哭得一片狼藉,通红的双眼死死怒视阿爸。

  阿爸艰难地咽了咽喉,看着她,清晰地说:“她是卢亮在西安的相好。卢亮离开西安前她就怀孕了。卢亮去美国前给了他们一笔钱。最近他回来了,人在香港,托我再给他们一笔钱。”

  阿妈瞪直了眼,惊呆。

  阿爸:“昨天他们跑到桂江,我是很紧张,因为我觉得帮卢亮很丢架。”

  他喘了口气,缓了缓劲再说:“我骂过他,但无用。有时候我会可怜他老婆,会想换作是你,你会多伤心多委屈。我不希望你成为那样。结果,”他再度沮丧地失笑,“结果我什么都无做,你却自动变成那样了。”

  阿爸将照片与信纸捏成一团,扔到地上。

  阿妈怔怔地看着他,听着他气馁地说:“还是你厉害啊阮秀,这么重要的事你全凭自己决定,不问不闻无商无量,一声不哼就判了我20年死刑。”他顿顿,再道:“你这么厉害,我这样的老公,你不要就罢了。”

  说完,他走向门口,拉开房门离开了房间。

  阿妈犹如石像站着,红肿的双眼不停往下淌泪。她脑里一片空白,失去了主意。

  直到程心她们冲了进来,围着她追问发生什么事时,她才坍塌般往下一蹲,抱着双膝呜呜大哭。

  她为什么不问?为什么不问?她想过问啊,不止想过,还动手写过信,信上写满她对这个家的付出,写满对丈夫的质问与声讨。厚厚的一封信,她气冲冲地揣着去邮局。

  可出门前,二女儿扶着墙走过来,奶气奶气地喊了一声“妈妈”。

  她原本的冲动眨眼冷却了下来,信被她放在衣袋里捏皱。

  问有用吗?有意义吗?他若承认,她能不崩溃?他若否认,她又会全心全意地选择相信不作怀疑?

  早在丈夫选择去外地工作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忧虑。忧虑这个年轻男人只身在外,会不会照顾自己,会不会感到寂寞而与谁生情,然后嫌弃家里的老老嫩嫩都是负担。

  她有想过,万一他会,她要怎样做。

  谁知不过两年,事情真的出现了。天知道她看到丈夫与陌生女人的合影时,心里有多妒忌多怨恨多反感,难受到无以加复。

  她在家埋头照顾一老三嫩,家婆什么都不管,每天只管回家吃饭与出外打麻将,长女什么都不帮,还动辄乱发脾气,不听话不听教,两个小女儿又小又弱,什么都做不了。扎驻的一家五口,全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