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从小到大都只有个叔叔,叫许靖,他跟我妈是邻居也是老交情。”我抽着烟,可是心里的疑惑烦躁一点不减,反倒是更加不安了。
“你明天有空吗?我们一起回去?”我内心的疑虑就如同走在沙漠中急需水源来救助的人般,迫不及待的想获得答案。
安辰把最后一口烟给抽了后说道:“有。”
“要叫上铭钦哥吗?”
“他在外地赶不回来,明天我载你过去就好。”
“所以我妈就是钟灵对吗?”
“嗯。”我还是听到了我最不想听到的答案,这个字一出来,仿佛我从前过的二十几年的生活,都只是一场戏。
“这事跟我爸有关吗?”
“嗯。”
自我懂事以后,自我明白爸是妈心里的一道伤痕以后,我再没有想过要听关于他的任何事,无论我有多强烈的欲望想知道,我还是克制住了。但如果明天,我们一起去找我妈了,那这缠绕了我那么多年的疑惑就会被解开,而在妈心底隐藏了那么多年的伤疤也要被重新揭开。想到我就觉得矛盾,我从盒子里又掏出一根烟。
安辰把手伸过来,按住了我那根露出了一半白色烟体的烟说道:“别抽那么多,对身体不好。我们买单走吧。”
“抽完这根吧。”我说道,然后把烟拉了出来。
“那我先去买单。”
回到家后,我什么都没干,就是一直躺在床上,一直在脑海里回放着辰哥今天的表情、回想着辰哥说的话。
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一字一句,都好像在隐含了些什么一样。
我站起身,走到镜子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
其实我还应该叫他作辰哥吗?
我站起身,去厕所里冲了个冷水澡,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我径直走到楼下的小卖部,买了一支打火机还有两包中南海香烟,然后就在小道上一边抽着烟一边徘徊着。
初夏夜晚的街道上,是络绎不绝的行人。我看着那些在我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不禁觉得很烦躁。我离开了小道,不自觉就走到安辰家的楼下。我该不该走上去找他确认,我知道现在的他就在上面。我蹲在路边的台阶上,再次把烟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晚风吹灭了打火机燃起的微火。
真是诸事不顺。
我把烟塞回口袋里,往小门的对讲系统前走去。
我在那亮着红光的九个数字键上按下了2501四个数字,很快安辰的声音就从那台立着的机器里传来。
“喂?”
“我,子轩。”我本身想礼貌地说句:辰哥是我,可我最终还是说不出口。我应该,再也无法对着他叫出“辰哥”两个字了吧。
电梯右上角的数字,在快速变动着。当一个由很多个点块状物体组成的数字25出现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安辰的一首名叫《25》的歌,那首歌是钟灵,是妈填的词。
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说不出的复杂。我想我现在应该就像个一点即爆的*。
电梯门打开时,我看见安辰已经在右边那户房子的门口前等着了。
“这么晚,你还没睡吗?”安辰对我说道。
“没法睡。”
“进来吧,干嘛在门口傻站着。”安辰看起来比下午的时候好多了。
我走进屋内,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摆着的白玫瑰。
“你也喜欢白玫瑰吗?那么巧,我妈也喜欢,我家的餐桌上也像这样摆着一个小花瓶,里面也插着三株白玫瑰。”我刻意对着安辰说。
他大概很惊讶我突然这么说,我见他刚还在微笑着的脸,一下就僵了,还抽搐了一下。
“我本来只是想上来找你确认一下的,不过在电梯里的时候,我想到你那首《25》时,大概就确定了,现在看到这白玫瑰,也没什么好确认了。事实就是这样的吧。”
“事实是怎样?”
“事实是怎样你心里没数吗?你下午的时候都知道了吧?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全部人就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我说为什么钟灵要主动给我填词!我说为什么我妈会给我找这里的房子!我说为什么纪铭钦跟我非亲非故会对我好!我说为什么大家说我跟你长得像!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我对着安辰歇斯底里地喊。
“我也是下午才知道的。”安辰无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