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询问式的抬了抬头。
裴安见她那烛台就悬在他的手臂关节处,眨了眨眼,小幅度的点点头。
晴琛再次坐上桌子,烛台一下一下轻飘飘的落在裴安手臂上,一手撑着头支在腿上,看着他道:“你当初如何哄骗林家,说的天花乱坠,心迹如何真诚,”
她冷淡的笑了笑,“嗤,我如今便都不计较,毕竟,过去的事,那是林家蠢!”
“小姐……?”吴嬷嬷奇怪的看了晴琛一眼,心里嘀咕。
“嬷嬷不必这般看着我,我还是林华月,只是不再被蒙蔽了!”
她又看向裴安,“如今裴家是个空壳子,却还是要仗着清流派头,充门面当好看。靠的,全是我的嫁妆!你是明白的吧?”
裴安默不作声,她指甲刮了刮那尖锥,“裴安,我一旦从裴家离开,你们裴家,会成什么样,不必我多说吧?你虽然又蠢又毒,无耻下贱,可好歹也是读过书的,这点,还是想得清楚的吧?”
裴安呼吸粗重,眼眶发红,却是不再有表态。
裴家没有林华月,便一直是亏空状态,只是外表看着还行,只是那时他这裴家大爷,唯一的当官的都是十两银子花用,可见拮据成什么样了。
他们偏生是富贵过来的,由奢入俭难,本就一直艰难了,再加上林华月嫁过来,好不容易过了一个月松快日子,一想到又要回去原先的苦日子,哪里愿意受这个罪哦。
“我知道,你打着我嫁妆的主意,还想要我的命,我身边人,长的像样的,你一个也不挑!玉雁给我下药,你会不知?她可不蠢,没得到你一句承诺,就敢害我?”
吴嬷嬷震惊的张大了嘴,便是玉螺两个都听的惊心动魄。
“我的嫁妆,全都拢在我一个人手里!裴安,我自然知道,你是不喜我的,我也不耐烦你。如此,你我两不相干,当然,你放心,我不会离开裴家,你们裴家,便当我养的狗儿,也不差那两个银子。”
她说的轻蔑,裴安心里自觉文人傲气,顿时挣扎起来。“呜呜,唔唔唔!”
贱妇!贱女人!
晴琛也不和他废话,手上烛台一沉,挥起落下,瞬间便“咔吧!”一声,
“唔——!!”裴安一脸惨白,青筋暴起,冷汗潺潺。
吴嬷嬷便感觉手下那只手没了挣扎的力道了,她不知所措的松开了,后退一步,愣愣的看着晴琛。
“裴安!这便是让你知道,我林华月一语既出,便绝不是说说而已!不止刚刚那些,还有,你我之间,除非我说不要,我说断绝,否则,你便给我受着!多谢你之前吃相难看,你家的那些产业,全都和我的嫁妆归到一块,以为可以合并,不过现在,它们全都是我的了!之前我不管,往后,你就安生些好,否则,我便状告你想要侵吞妻子嫁妆,夺了你的官身!且,你不能生育,我就将它传扬的天下皆知!”
裴安是个典型的小人,这种人,软是没有用的,只有掌握他的把柄,且比他强比他恶,自然能压住他。
当然,晴琛可不会放任他,这只是短期让他蹦跶,现在她刚来,等她将一切掌控在手里的时候,裴安么,就该下地狱了。
“唔,唔唔唔!”裴安不敢挣扎了,只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若是不信,尽可以找大夫看看,裴城瑾是你唯一的儿子!整个裴家,也就是你那位先夫人,算个厉害人。”她浅浅道。
裴安呆呆的,似乎失去了一切精气神。
“去请大夫,给老爷瞧病!”她面无表情,淡淡道。
玉螺松了手,见裴安也没挣动,退后一步,行了礼,“……是是,夫人。”
晴琛伸手去扯他嘴里的布头,“诶诶,小姐慢着!”吴嬷嬷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晴琛下手狠,一下子给抽出来,裴安又是“嗷”的一嗓子,满嘴喷血!
她拿布头的箩筐是林华月的绣箩,那团布头,吴嬷嬷清楚的记着,上面扎了好几根闲针,那会儿晴琛毫不犹豫,她想阻止都晚了,谁知……
裴安哆哆嗦嗦的,一只完好的手去捂嘴,眼眶子里全是泪,见着晴琛抖得厉害。
从古至今,就没人这么干过!哪个女人,敢这样对待丈夫?就是有所谓母老虎,可真没这样狠毒的。简直天下奇闻啊!
晴琛看了看手上这团口水血布头,嫌弃的扔到了一边,看了看裴安,他现在,即便没人控制,也不敢乱动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