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裴城瑾眼一瞪，“什么商户女抛头露面，又不是和男子胡乱交集，不会说话就给爷把嘴闭上。大家闺秀怎么了?那武威侯家的继室不就是大家闺秀?你看看多狠毒。”
得，这位爷就是自己嘴贱，还硬。
明明心里还是晓得夫人好，偏生嘴上不认。
“想来，她还挺厉害的，能把裴安给制住，现在他都成了鹌鹑了。还能从老太君和二娘手里抢回权利来，当初我娘都没做到。”裴城瑾眼眸寒凉。
从文几个点头，他们都是裴城瑾的心腹，要不裴城瑾也不会如此在意这几个。
当初裴城瑾的娘亲死亡，其中隐约有老太君和二房的影子，只是没有证据，就算有，裴城瑾也毫无办法。
但因此，即便老太君表面再如何疼爱他，他心里都扎着一根刺。
裴城瑾身边有先夫人给他留下的人和暗中的财产，要不然裴府可没那个本事后台让他爬上国公的位置，一切全靠这孩子自己。
后来裴城瑾成了国公，直接大义灭亲，给裴府抄家了，裴府一干子人全都没收财产贬为庶民，他也成了出名的冷血国公。
等到裴城瑾洗好，从文给他擦干了头发，晴琛再次踏步进门。
坐到了桌案前，拿了带来的几本书册，“你那些书都给你收起来了，等到你能像模像样的写出好句，并能写出好文章来，自然还给你。要不然你就等到弱冠之后吧，现在咱们来学国论。”
“这些书你平日也可以试着看，有不懂的标注下来，我会每日抽出时间来考你。”
裴城瑾乖乖点头，见晴琛在看其中一本，应当是先看一遍再给他讲。
他拉过那一摞，看了看干净的内页，想了想，取了狼毫，标了自己的字。
晴琛看完十页，将书本放在桌案上，推到他面前，“看看，你先看一遍，有不会的字便问我。”
裴城瑾磕磕巴巴的读了一遍，这才脸通红的看过来，论读书，他是实打实的不行。
晴琛按捺不住，捏了捏指尖，抬手便是一个爆栗子打在他头上，“活这么大了，连读十页书罢了，竟然也是这个模样!”
怕自己忍不住要打人，晴琛干脆将身体放给林华月的性情记忆接管，她到一边儿不理会了。
裴城瑾跟着林华月一字一句的读完了，又教了一遍，这才能基本流利的读完。
接着便是给他轻言慢语的讲解，裴城瑾渐渐地也听的入了神，直到最后，夜都深了，才算是学完。
裴城瑾打了个呵欠，晴琛将一盘点心推过去，“喏，今天还算不错，赏你的夜食。”
裴城瑾拉过盘子，捻了一块吃，抬眸看着她灯下的剪影。
晴琛敛着眉，细细的给他备注了今天学的东西，又将明天要学的诗词找出来，勾勒好，剩下的十页书标好。
“我这些都给你做好了标记，往后不管是提前自己学习，还是学过了再重新温读都方便，记着每日都不可懈怠。要是哪一日你做不好，便给我饿着。”她絮絮叨叨的。
裴城瑾含着糕点看入了神，呆呆的模样，觉得她小脸圆圆的十分可爱。
“听见了吗?”她又冷声问。
裴城瑾反应过来，急忙垂下眼，取下糕点咬着，含含糊糊的，“嗯嗯嗯。”
脸颊热的冒气，在昏黄的灯光里，倒看着得没那么明显。
“那个，没事了，你快回去吧。我会记得的，等会儿要睡之前就读两页，明儿一早起来也会提前温读今日学过的，然后再读明日要学的。”裴城瑾一边说一边胡乱整理着书册。
“啪!”一摞书掉到了地上。
他也不敢看她，就怕她发现他脸红的猫腻，急忙俯身要捡。
“砰!”手里的书再次掉到了地上，裴城瑾脑袋一下撞上了桌角，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晴琛莫名挑眉，俯身给他将书捡起来，拿起其中一本摊开的书页，看到第一页的字，微微一愣，重光。
“重、光……”她小声轻念。
眉目微蹙带着疑惑，有点熟悉。
“怎么了?”他听见她在喊。
“你看。”晴琛将书递给他。
裴城瑾翘唇一笑，“重光是我的字，我母亲找的大师为我取的。说我往后是当大官的料，怎么样，不错吧?”
晴琛撇嘴，那点儿疑惑便被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