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折都批完了?”她翻身坐了起来,将被子紧紧地裹着身子,只留了一个脑袋,这天是真的很冷,屋外恐怕都零下十多度了。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桃夭和小夜子端着水进来伺候他洗漱,看着他优雅的举止,她脑海里不禁想起了甄语蓉。
这辈子她恐怕都与优雅无缘了,顶多装一下还是可以的,私底下要她这样一辈子,恐怕比死还难受。
“你从小也学规矩吗?”她冷不伶仃地问了一句。
他拿着毛巾的手一顿,似乎回想了一下,良久才微微颔首,“娘在世时,算是从小耳濡目染吧。”
桃夭为他脱掉龙袍,当手碰到他的皮肤时,手指微微一颤,面色一红,赶紧低着头继续整理。
这还是她第一回伺候男子。
拿着充满龙涎香的龙袍,她努力止住自己的心跳,飞快地放到了衣架上。
凤灵夜还在回想那桩旧事,因此也未注意到桃夭的异常,只微微叹了一口气,“云妃一定是一位温柔似水的女子吧?”
也不知道段君墨那冷酷性子随了谁?
正在她愣神时,段懿轩已走到她身边,拿起她的纤纤玉足,力道适中地揉了起来。
“你做什么?”凤灵夜受宠若惊,双颊浮起一缕绯红,慌忙收回自己的脚。
看着她失措的模样,他无奈一笑,“朕又不吃了你,怕什么?”
说罢,继续替她按着脚心,温润潋滟的凤眸,仔细而认真,就像坐在龙案前批阅奏折一般,不禁让她看迷了眼。
“你若不想学那些规矩,我可以去太后那儿否了。”他声色黯哑,带着一种低沉的男子磁性。
她咽了咽口水,移开眼,“我不想让你为难,你尽管处理前朝的事,后宫里的事,我还能应付。”
她不想成为他的拖累。
说着,她又补了一句,“反正闲着也没事,偶尔斗一斗又能打发时间,又能陶冶情操。”
唇角一弯,他失笑地看向她,“陶冶情操?”
她一副“你们男人不懂”的表情,“下辈子你做了女人就知道了。”
翌日。
训练继续开始。
大家找到了流程,到了春暖阁以后,第一时间就去内室找自己的鞋。
凤灵夜坐在小凳上,慢慢悠悠地脱掉自己的鞋。
“该死!”人群里,忽然传来一声痛呼。
大家纷纷转过身一看,只见慕容霜一脸痛苦,咬着牙强忍着将脚抽出旗鞋,一根绣花针正深深地扎在她脚趾中。
“啊!”
她这边还没完,另一边又响起了惨叫声,紧接着抽出自己的脚,同样扎入了一根绣花针。
一切还没完,如同中了诅咒一般,所有穿鞋的人,都被刺入了绣花针。
“这究竟是谁干的!”慕容霜将鞋子一扔,瞪向在场的所有人,因为疼痛,神色有些凶狠。
权依柔将绣花针从脚趾里抽出来,立刻拿绣帕止住血,目光扫向众人,“要让我抓到她,一定立刻交给太后处置!”
“这还不简单,谁的鞋里没绣花针,就是谁放的呗。”人群里,一女幽幽地说道。
慕容霜和权依柔面色一冷,不约而同地看向凤灵夜。
凤灵夜失笑,“看我做什么?”
“为何你没事?”慕容霜咄咄逼人地瞪着她。
她冷冷勾起唇角,拿起旗鞋,往下一倒,一根绣花针立刻从里面掉了下来,“清白了吗?”
“那可说不一定!”权依柔气势汹汹,转向还没穿鞋的人,命令道,“马上将你们的鞋子全部检查一遍!”
贾茹和颜晴看不惯她们嚣张的行为,但为了自证清白,只好学着凤灵夜将鞋底一翻,果然都掉出了一根绣花针。
慕容霜被刺得很痛,对这件事誓不罢休,瘸着脚找到戚嬷嬷,将所有少女鞋子里有绣花针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讲了。
戚嬷嬷走进内室,查看以后,面色微沉,“这内室,是我在管理,不可能同时掉这么多绣花针在每一双鞋子里,这一定是有人在恶意陷害!”
“这件事非常严重,必须立刻禀报太后!”权依柔添油加醋地说道。
戚嬷嬷神色凝重,点了点头。
此时,站在角落里的凤灵夜缓缓走了出来,云淡风轻地说道:“昨日我鞋中恰好也掉了一根绣花针,还发现我的鞋跟被人动过手脚,所以才不甚摔到。戚嬷嬷既然要上报,那就劳烦一起上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