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太后好过吗?庄太妃好过吗?”凤灵夜问道。
桃夭继续说着,“你弃之如敝履的,却是我想要的,我们两个终究是要成为敌人,我只是没有选好盟友罢了。”
“想要的,不一定就适合,那条路上的人,每一个都手染鲜血,而你做得不够狠,就走不到最后。”凤灵夜抬眸,“我弃之如敝履,不是因为我不想要,而是我知道结果并不如大家想象中的美好。”
“没有得到,又怎么知道呢?”桃夭依旧顽固地坚持着自我。
凤灵夜倒好一杯酒,“这是一杯毒酒,你我主仆一场,我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就送你黄泉路上好走吧。”
桃夭幽幽地看向那杯酒,双眸深沉,“你能将我攒下的银钱,送到我父母手里吗?”
“那应该都是我赏赐给你的吧?”凤灵夜回眸,看着桃夭低垂的脑袋,缓缓说道,“念在你最后一份善心上,这些钱,我会交到他们手里。”
接着,她转身离开了牢房。
桃夭“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泪流满面,“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做牛做马报答你的!”
凤灵夜没有回头,一边走一边道:“如果有下辈子,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黑暗的牢狱中。
桃夭跪在地上,痛哭哀嚎,最终泣不成声。
道不同,不相为谋,从此一别是诀离。
不知是朝堂的风向又开始变了,还是真如那句话所说,后宫关系着朝廷的命运,如今后宫这一变动,朝廷也开始起了风波。
段懿轩先是提拔权依柔的父亲为内阁首辅,接着任命贾将军的嫡子为兵部尚书,最后破格赐封贾茹为丽妃。
三足鼎立的形势,原先是以段君墨、甄语蓉和太后为首,如今变成了权依柔、贾茹和甄语蓉。
太后的李家,虽不像段君墨的势力那般遭到强贬,却连连降职,地位大不如前。
一夕之间,太后的权力就被架空了。
段懿轩行事雷厉风行,加之有权大人、贾大人和甄大人支持,李家毫无反抗的余地,太后更是备受打击。
乾明宫中,太后一人坐在黄昏的老树下,一夜之间几缕白发就钻了出来,容颜不老,却带了几分苍凉的意味。
林嬷嬷这一走,她的身边便只剩下了温公公。
天气开始变得炎热,温公公打着扇,驱着蚊。
“狡兔死,走狗烹。”太后无力地笑了一声,她万万也没有想到下一个居然是自己,“哀家以为,这三足鼎立已经稳固了,没想到这三足里,却没有哀家。”
“李家还不至于没落,只要老祖宗在这后宫一天,这李家就倒不了。”温公公细着嗓子宽慰。
虽说这话言之有理,然而太后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从开始养育他那一日起,哀家和李府就唯他马首是瞻,一路扶持过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何他就容忍不下哀家?”
如此深奥的问题,温公公自然回答不了,“君心难测,老祖宗也不要想了。”
太后沉思了半响,眸眼变得深邃,咬牙道:“一定是凤灵夜!轩儿是个痴情种,他做这一切,一定都是为了她。”
“如今懿贵人的人在朝廷上,并无动静,反而是甄贾两家得了利益,为什么会是懿贵人呢?”温公公不解。
太后眼神变得冰冷犀利,以女人的直觉判断道:“李家没有兵权,又是一路扶持轩儿到现在的肱骨大臣,按理说动谁也不会动李家,然而他如今的所作所为,只说明了一个原因,他知道哀家容不下凤灵夜,只要哀家在后宫一天,就绝不会允许凤灵夜怀上夏国孽种!”
温公公一听,也甚觉有理,“如今皇上心意已决,李家势微,太后不如退让一步,暂时放过懿贵人?”
“箭在弦上,哀家不得不发,凤灵夜必除!”太后眼神阴冷,握着拳头,誓不罢休。
朝廷风波不断的时候,后宫却异样的平静。
如今没过几日,朝廷战火停息了,后宫却又开始了。
这一日,凤母突然被太后邀请到乾明宫一起听戏。
高台上唱戏的生旦,正是太后最近心仪的红人秋池,唱的也是秋池最拿手的反串《霸王别姬》。
凤母坐在太后身旁,面容平和,静静地看着高台上的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