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君墨?”海超还愣了一下,反应了一下这是大将军的名讳,这才回道,“大将军一个人偷偷潜入了柔然的老窝,命令大家都别跟着去。”
“他去......别人的老家做什么?”凤灵夜难以置信。
林姐这时心疼地走过来,“平威,海超现在要去包扎,大将军有信心一个人去,就一定会回来的,你放心吧。”
她微微颔首,目送林姐扶着海超离开了。
知道段君墨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她也只好回了院子。
不知道柔然的老家在哪里,一直到天黑,晚饭都吃了,她也没有看到段君墨的身影。
坐在院子里,她就在想,如果段君墨真死了,她会伤心吗?
轻轻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似乎早已没有了知觉。
她认为自己不会。
所以她淡然地回了屋子,理所当然地躺下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床头突然一沉。
她缓缓睁开了眼,迎上了一双深邃而含笑的眸子,她撑起身子,看着他满身是血,风尘仆仆的模样,蹙眉问道:“你去柔然老家做什么?”
他没有说话,一脸神秘,然后轻柔地挽起她的袖子,看到她手臂上长长的、触目惊心的疤痕,他眸底一沉,接着,从怀里拿出一瓶药膏,用指尖勾了一点,然后细细地涂抹了起来。
药膏透着一丝冰冰凉凉的感觉,可他的手指却很炙热,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她抽回手,“我问你话呢。”
“这是他们那儿的秘方,听话,先试一试效果。”他伸手想要捞回她的手臂。
她突然明白了一切,秀眉紧锁,难以置信,“你去柔然,就是为了这盒药膏?!”
“只许他们抢我们的牛羊,就不许本王偷他们一盒药膏?”他微微一挑眉,回复得大义凛然。
她感觉自己有点被带偏了,“你傻吗?身为一国镇守大将军,却为了一盒药去冒险,致跟随你的兄弟们何地?致朝白城的千万百姓于何地?”
“如果本王死了,你会伤心吗?”他目色深邃,带着一抹期待。
她微微一怔,“不会!”
他垂下眼帘,笑了笑,“我知道你在口是心非。”
“我的心已经死了,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人,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她凄然一笑,“而导致我死心,正是你们段氏兄弟。”
他心下一痛,淡淡地勾了勾唇角,“无所谓,我只要你快乐,不爱我也没有关系。”
她眸光微颤,“你这又是何苦?这样下去,于你是折磨,于我也同样是折磨。”
“你在后宫和九弟一起,于我才是真正的折磨。”他紧紧凝视着她的眼,深邃的眸底,仿佛汹涌着滚滚的悲痛和怒意,“你是我的妻,而他却用圣旨带走了你。”
“我们已经和离了。”她强调道。
他痴痴一笑,“那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
“我困了。”她不想再跟如此蛮横无理的人争辩下去。
他将药膏放到她的枕边,默默地退了下去。
所谓的退下去,也不过是下去洗个澡,然后换了件里衣,接着就在她对面躺下了。
凤灵夜看着被凿空的墙壁,有些气怒,翻身就转了过去,目光看到枕边的瓷瓶,她当即烦躁地拿起来塞到了枕头底下。
段君墨长期带兵打仗,早就养成了我行我素的毛病,根本没有段懿轩那么温和好讲理,一言不合就玩霸权主义。
管你怎么样,他就是要那样。
明明是个京都贵公子,却有着北方爷们的大男子主义,要不是他肚子还有点笔墨,恐怕早就厚着脸皮跟她挤在一张床上了。
她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庄南烟怎么就对他死心塌地了。
以前没有这么频繁的接触,她还不了解他的个性,如今久了,才发现他的毛病有很多。
比如现在,他的鼾声震耳欲聋,就像一把生了锈的锯子,却还在拼命拉着树干。要不是念在今天他才打了一场仗,她真想把他撵出去。
不但鼾声大,还有严重的洁癖,却被他美其名曰为讲究,除此以外,还喜欢对她动手动脚,搞得整个朝白城都知道他是个断袖。
例如此类的问题,不胜枚举。
用棉花堵着耳朵,后半夜才堪堪睡过去,醒来时,双眼已经顶着了一对黑眼圈,而此时罪魁祸首已经神清气爽地练兵去了,所以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