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皇上随意地罢了罢手。
凤灵夜却依旧不起,“我有罪,还请皇上明察。”
“你有什么罪?”皇上笑了起来。
皇后一看,便指了指前方,“坐着说话吧。”
一个宫婢,立刻将椅子搬到了皇后所指的地方。
凤灵夜微微抬头,却看见椅子旁边坐着段君墨,他也在这儿?
“儿臣有罪,皇上容儿臣就这么说吧。”凤灵夜坚持道。
“行行行,那你就说吧。”皇上笑了笑,不甚在意,仿佛料到凤灵夜也犯不了什么大罪,纵容犯下滔天罪行,还有他顶着。
“古人云:子不孝父之过,那么反过来,母亲出了事,做女儿的也有罪,”凤灵夜声音沉重,“儿臣的母亲,杀了人。他们说,昨晚看见儿臣与人苟且,我母亲是为了包庇儿臣......所以杀了人灭口。”
皇上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一字一句地问道:“那究竟,是不是与人苟且了?”
凤灵夜将头重重一磕,“儿臣受人污蔑,母亲受人蛊惑,以致失手杀了人,还请皇上为儿臣做主,还我母亲清白!”
“立刻将大理寺卿叫来!”皇上声色一冷,仿佛要大力调查这件事。
“父皇,不必叫大理寺卿来了,”这是,段君墨淡淡地打断了他的命令,一双凤眼淡漠而平静,“昨夜与灵儿在一起的人,是儿臣。”
只见他话音一落,凤灵夜当即震惊地睁大了眼,他......怎会?
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皇上老眸一眯,“当真?”
“儿臣的贴身侍卫,冷鸢可以作证。”段君墨淡淡地说道,一双眼无波无澜,“这只是一个误会,想必凤母也不知情,如灵儿所言,许是受人蛊惑,才做出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事,还望父皇从轻发落。”
一时,整个营帐里的气氛怪异到了极点。
就连善于调节气氛的皇后,也有些哑口无言。段君墨主动为凤灵夜开脱罪名,不管是否属实,都让人难以置信。
良久,只见皇上神色莫测地打量了二人一番,这才缓缓开口,“叫四皇子过来。”
“遵命。”海公公一颔首,便出去命人将段瑞叫了过来。
段瑞行完礼,先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凤灵夜,仿佛早已料到,可没想到段君墨居然也在这里,不由得感到一丝诧异。
“判决如何了?”皇上沉声问道。
段瑞颔首回道:“差不多可以结案了,凤氏杀人属实,但嘴里一直说她恨那名已死的宫婢,与而王妃之事无关......”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可王妃这件事,已有人证,而物证,还有待考查。”
“那你知不知道,昨夜与七皇妃在一起的那名男子是谁?”皇上缓缓问道。
段瑞看了一眼皇上的表情,猜不出他的意思,只好依照实情回道:“儿臣尚且不知,但已在积极地调查中。”
“积极调查?还用得着调查吗?!”皇上脸色忽然一沉,指向段君墨,气急败坏道,“这件事,不是应该第一时间过问当事人吗?!七皇妃是否不检,最清楚的人应该是她的夫君,而不是一个死去的宫婢和道听途说的其旁观者!”
段瑞一看事情发展不对,当即跪了下来,“儿臣知错,是儿臣糊涂了!儿臣办案不利,还请父皇责罚!”
“这种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就应该立刻扼杀,你居然还要慢慢调查,等你调查清楚了,我皇家颜面何存?!”皇上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现在朕命你,马上将那些造谣的奴才杖杀,若让朕听到半点风声,小心你的脑袋!”
“是!儿臣这就下去督办!”段瑞神色慌张,站起身迅速出了营帐。
此时,凤灵夜依旧跪在地上,额头贴地,虽然有段君墨作证求情,悬着的心却依旧不敢放下。
位居高位的皇上,深不可测地看着凤灵夜,怒气虽然缓和了许多,但脸色依旧很难看,“你母亲是个懂事的人,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她杀了人,就难辞其咎。”
“儿臣愿意将功补过,只求皇上饶恕我娘一条贱命!”凤灵夜重重地磕下一个响头。
“刺客偷袭那一日,是你将贴身婢女派到了朕的身边,朕说过,一定会厚赏你。”皇上淡淡地看着她,“既然你愿意将功补过,那朕便饶你娘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