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茜茜闭了下眼,已经猜到了隔壁是什么样的情形。她想假装不知道的干脆将头伸进凉水里,却听隔壁的男人似乎也犹豫了一下。
“……热水器坏了?”
林茜茜不得不微微的抬起头来,看向他。
而他看着对面阳台上总是干净整洁,一副温雅模样的女人此刻满头泡沫的狼狈样子,要说出的话又在嗓子里噎了噎。
“我没记错的话你刚发烧不久,最好不碰凉水。”他穿着深蓝色的睡衣,面色淡漠的将橘猫抱在怀里,有一下每没一下的温柔抚摸着,“……不介意的话,到我这边来洗干净吧。”
不等林茜茜说话,他已经反身进了房间。几乎不用猜就知道,他一定是去给她开门了。
林茜茜怔立了片刻,终于还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当她抬手敲门的瞬间,他刚好将门打开,她于是时隔一年,再次和他共处同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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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溶溶站在一栋楼下,抬起头去看她所知道的楼层,和所知道的房间。
黑漆漆的一片。
那间房已经很久没有再亮起过灯,她知道秦出早就搬走了。
手上的指纹比对结果已经被她翻阅了无数次,纸张的四个尖角翻卷起来,像朵奇形怪状的花。
矫情的看了大半天,她终于还是往小区里的长椅上一坐,拿出手机,拨下了熟记于心的号码。
对方很快就接了电话,但徐溶溶先听到的不是他的声音,而是软软的猫叫。
她楞了一下:“哟,老秦,养猫了?”
秦出的回答也和以往一样简短直接:“有案子?还是有专业问题。”没有给她开启其他话题的权利,像是只要她回答都不是,他就会立刻挂断电话。
如果是以前的徐溶溶,大概会顾左右而言他,争取多说上两句话,但今天她却没有了心情。
她晃了晃手上的结果,轻声道:“都不是。只是有一些你感兴趣的消息要告诉你。”
隔着手机,徐溶溶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说出这种话即将引发的狂风骤雨。
“是林小姐的消息。”
她怕自己失去直言的勇气,于是阻断了他要说的话,之后快速的将指纹的事情和与时逢生的对峙全都告诉了他,每说一句话,她似乎都能看见秦出离她远了一些,可她却不得不将这些话说出口。
最后徐溶溶耐心的对他陈述道:“时逢生有不在场证明,但我不认为他真的处于是非之外。项链他说是熟人送给他的,但我没有让他说出是谁,这个熟人的身份,他怎么说都可以,毫无意义。我和你一直以为林小姐的失踪是自愿行为,但万一,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徐溶溶轻声说道,“林小姐有没有可能是被人控制了,所以才离开你,从川城消失。”
小区里有孩子跑来跑去,欢声笑语,全然无法理解坐在长椅上的女人心情有多沉重。
“我们没有证据,无法直接抓人。更甚至于如果直接和他对峙失败,林小姐在他的手里,有生命危险也说不定。”
一阵风吹过来,吹得纸张哗啦哗啦作响。
徐溶溶向后靠在长椅上,捋了一把已经长得可以扎起来的头发。
“如果我是个女流氓,我会选择直接严刑拷打他。可是秦出,我们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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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画具的时逢生一个人走在夜晚的街上。面容冷清,唇角却带着笑。
他习惯总是微笑,因为他知道别人喜欢看到他笑着的样子。
起风了,他拿出手机,编辑出一条信息发了出去。
“倩倩,我发现了一个泡温泉的好地点。”
第二十七章
头发上残余的泡沫很快冲洗干净, 林茜茜用自己带来的毛巾擦着头发走出去,差点踩到趴在浴室门口的橘猫。
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委屈巴巴, 一见她出来就开始拼命蹭她的腿。
林茜茜蹲下去摸了他两下, 将它抱在怀里往外走。
进来的时候满心躲避,没有仔细看他家里的装潢。现在一环顾,果然和以前没有两样,依然是黑白灰的性冷淡风格,她穿着粉色的睡裙站在房间中央, 好像荒芜的沙漠上开着一朵格格不入的花。
窗子依然没关, 窗帘被窗外吹进来的风吹得扬起又落下。橘猫的猫食碗就放在窗边,空空的。
林茜茜似乎明白过来橘猫为什么会叫得那么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