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赤炎之瞳_作者:沧月(70)

2018-07-09 沧月

  "枫姨,早就和你说过了吧?"当她感慨万分时,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别发愁……当你一觉醒来,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慕容隽负手而来,在朝阳中微笑着看着黄金屋,宛如神祗.

  "公子,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枫夫人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城主从小就是个智慧过人的孩子,执掌家业后也带着镇国公府闯过了很多次难关,然而这一次的事情却实在是太玄妙了一些,令她反而有些忧心仲仲.

  这世间,除了做梦外,哪里会出现这样的好事?

  "嘘,这可是个大秘密,想知道么?"慕容隽竖起了一根手指头,压低声音对她道,"枫姨,我只告诉你一个人……过来."

  然而,当她忐忑不安地把头凑过去时,却听到他在耳边低低说——"因为,我会点石成金的法术呀!"

  "什么?"她愕然抬头,却听到公子哈哈大笑起来,转身扬长而去.枫夫人一怔,刚要追上去,却看到府里几位得力干将围了上来,低声向着城主禀告着什么——她知道那是她这些妇道人家所不应该知道的秘密,于是便自觉地立住了脚.

  一行人一边低语一边加快了脚步,旋即就离开了府库.

  朝阳是温暖的,黄金也是温暖的——然而不知道为何,在这样金碧辉煌的光芒里,那个离去的背影却是如此孤独,仿佛离她越来越遥远.

  公子的心里,到底藏着怎样一个世界呢?

  "枫……枫姨……"她忙得团团转,忽然间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闻到扑鼻的酒气.

  "大公子?"她吃惊地回过身,看到了多日未见的人.

  镇国公府的长公子慕容逸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鬼混回来,衣衫上湿漉漉的东一块西一块滴渍,手里还扯着一块女人的红抹胸,脚下打着飘,醉醺醺地来到堂前,伸手过来:"没……没钱了!

  再给……给一些吧……"

  枫夫人皱起了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其实,前任镇国公的长子慕容逸长得比弟弟更加俊秀,长身玉立,剑眉星目,本来是云荒出名的美男子,如今不过二十九岁,但长年放荡的酒色生活却过早地摧毁了他的健康,不仅脸带病色,连说话都含糊不清了,十足一个酒鬼和色鬼.

  她叹了口气:"刚给了一百金铢,怎么又没了?"

  "一百?不……不是只有五十么?"他喃喃摸着口袋,一顿足,骂道,"该死!一定是哪个龟奴,又偷了我的钱!回去揍死他……"

  他摇摇晃晃地往回走,枫夫人生怕他闯出祸来,连忙叫住,从怀里掏出钱袋,细心地数出了两张一千金铢的票子给他.慕容逸看也不看地一把扯过去塞入怀里,低声笑:"还是枫姨疼我……"

  枫夫人忍了又忍,还是说了句:"城主撑起这个家不容易,大公子您……""不容易?"慕容逸拿了钱,返身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吐着酒气,喃喃,"就算是真的不容易,那也是他自己选的!他不是想抢着当城主么?如今得偿所愿啊……干嘛来假惺惺的说什么不容易……哈!"

  枫夫人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大公子一摇三晃走出门去.

  这两兄弟,本来都是她眼看着长大.童年时大公子背着二公子在后院爬树的模样还在眼前,但兄弟阋墙后,居然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她叹了口气,转过头,继续指挥下人们整理金库.

  慕容隽走出院门口,看着手指上那个微小的伤口,眼里有苦涩而微弱的笑意.是啊,有了这笔钱,镇国公府是得救了——可是,他自己呢?既然把灵魂出卖给了魔,从此后这一条黑暗血腥的道路除非走到底,再也没有办法回头.

  "‘那些人’走了么?"他轻声问家臣.

  东方清点了点头:"南宫连夜护送他们离开,估计如今已经快要到达港口了.""那就好,他们在云荒多停留一刻,我们的危险就大十分."慕容隽微微舒了口气,"剩下的那一半黄金,你们都已经按照我的吩咐送出去了么?""送了,"东方清低声,"‘他们’都非常满意."

  慕容隽冷笑了起来,"能令这两条老狐狸都满意,还真让我受宠若惊啊.""这笔钱几乎是国库半年的收入,能不满意?"东方清苦笑了一声,"宰辅大人托转告城主:

  他答应您的事情,一定能办到,近日他就会出手对付白墨宸.而都铎大统领也说,只要城主有所吩咐,无论是在叶城还是帝都,缇骑一定配合行事.""哦?"慕容隽颔首,"看样子他们终于有了点诚意.""城主下了那么大的血本,宰辅和大统领也不能再虚与委蛇了吧?"东方清冷笑了一声,"毕竟这是掉脑袋的事情,拿多少钱做多少事,谁也不能推脱.""本来我还想通过殷夜来这条线接近白墨宸,直接收买他,搞定西海的战局,可惜似乎不能奏效,只能另外想办法了……"慕容隽摇了摇头:"花五十石买通宰辅,其实并不算贵.这世上只有这头老狐狸才能对付白墨宸——倒是都铎,实在胃口惊人.""也没有别的办法,"东方清叹了口气,"缇骑耳目众多,在两京势力尤其庞大.""你说的是,这笔钱也是省不得的."慕容隽用折扇敲了敲手心,无可奈何,"我要下的是‘天下’这盘大棋,哪里还能吝啬这些边角小利之争?"东方清顿了顿,低声,"对了,还有一个消息要禀告城主:蓝王的侄子蓝扈死了.""什么?"慕容隽脸色微微一变,"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