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楼改作业_作者:时绿(195)

2018-07-02 时绿

  “那江南科举舞弊案……”

  刘拂截口道:“不敢欺瞒三哥,确实是我从食客口中听来的消息。”

  一骗当由万骗圆,便是刘拂也不觉头痛。

  “太孙会在那日驾临临清,非我掐算,实是推测。”刘拂故技重施,伸手沾了茶水,画出陆、水两条从安徽入京的路。

  “那日我从太孙口中听闻,他此行是为了回乡祭祖,是以便留了个心眼,路程两厢推算一番,左右便是在那几天。”

  秦恒自然没有说过这话,只是当时周行正在酣睡,刘拂料定他不会拿这点小事去问询,是以才敢扯这么个幌子。

  按起居录记载,他们在当涂相会之时,正是太孙刚从京中出发没多久。皇室南下惯走水路,回京时亦是如此,是以只记得祭祖大典时辰的刘拂,才敢不紧不慢一路游玩。

  她虽有过目不忘之能,但大多事还是得动脑子去想。

  所幸术学得不错,这才没在临清扑空。

  见周行死死盯着那两道水线不放,刘拂便猜出他是在心算时间可对的上。

  她偏了偏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三哥,日后为官,银钱粮食乃是民生之所望,亦是立国之根本,既然下届春闱是在三年后,那咱们不如提前研究研究《九章算术》与《周髀算经》?”

  周行:……

  他对上少女晶亮亮的目光,即便知道她有心戏耍,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好。”

  具保定百里之外,正卧床养病的徐思年,与来探看他的方奇然、蒋存、谢显等人同时打了个喷嚏。

  “以免过了病情,大家近日不必再来看我了。”徐思年皱眉摆手,“凭咱们的交情,松风尽知各位的情意。”

  他转向谢显:“特别是你。”

  谢显撇嘴:……

  ***

  从刘拂房中退出,周行静立片刻,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峰。

  明明是再亲密不过的触碰,她却视若平常。

  已是第三次了,前路漫漫,也不知何日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现在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周行自失一笑,使人招来负责护卫他们安全的侍卫统领,吩咐对方明日全员出动,寻一批锄头铁器,去城隍庙周围候命。

  阿拂所言实在是神之又神,周行虽信她,却不敢将百姓性命当作玩笑。

  明日乃是四月初一,正是百姓赶集热闹的时候,保定作为一府之首,城隍庙处的庙会更是热闹非凡。他便是拿出祁国公府的招牌,也不可能让保定知府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驱散民间自发的集会。

  除非……除非太孙出面。

  周行掩在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又轻抚了抚方才被刘拂碰触过的地方。

  他深吸口气,大步向着太孙屋中走去,再未回头看过一眼。

  在周行的身影消失后,刘拂打开房门,望着空无一人的院落轻叹口气。

  明知他去找太孙的举动有可能会引出二人间的嫌隙,但周行还是去了。

  便是刘拂也难以分辨,此时自己心中是何感受。

  其实在她杜撰出能掐会算之能时,便已预想到周行会去寻太孙借力,使保定百姓少受地龙翻身之害。

  为了家国天下,为了黎民众生,他甘愿背负泼天骂名,又何论一个她。

  总是能洞彻人事的刘拂,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

  第二日晨起,打点好心事的刘拂却没等到约好共进早膳的两人。

  不论是按着宫中习惯,还是根据三年相处的了解,刘拂对二人的作息都清楚非常。

  四更半起身,五更开始读书习字练拳脚,待到辰时洗漱罢,再进早膳。

  自幼如此的教养长大的两个人,在与她有过约定后,却双双没有出现在饭桌前,实在是稀奇中的稀奇。

  待饥肠辘辘的刘拂领着陈迟去周行屋中寻人,却扑了个空后,恰巧在屋外撞见了太孙身边的贴身小太监。

  陈迟一手将人拎开,皱眉道:“怎得这般心急火燎的?小心冲撞了我家公子。”

  小梨子稳住脚步,苦着脸对刘拂行了个礼:“刘公子在就最好了!”

  刘拂微愣,莫名觉得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想。

  以她对两人的了解,此时太孙既已与周行互相摊开了身份,他身边的陪侍,就不该还是原来的态度——天子天子,自是高凡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