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楼改作业_作者:时绿(266)

2018-07-02 时绿

  三年前在金陵,他们同院而居的时候,刘拂也曾在晨光微熹时看到赤着上身练武不辍的蒋存。

  当时的少将军身上虽有一二刀剑伤疤,但在微黑的皮肤与紧实筋肉的衬托下,只会更让人觉得迷人可爱。

  可是现在……

  刘拂抬头,面无表情地望向周行:“三哥,二哥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竟是一字一句都不能讲与我听么?”

  与她相处了近五年的周行日日将人放在心头,又如何察觉不出刘拂是真的动了怒。

  不是不可说,而是那些血腥残暴之事,怎好在蒋存没首肯的时候直接讲出?

  好友对心上人的情意,周行自然知晓。他能在蒋存不在的时候极力表现自己,以期佳人倾心,但绝不会在兄弟最低谷的时候,再给他重重一击。

  诚然,将这两年过往讲与刘拂,定会让她对蒋存生出无限怜惜,但这怜惜是否是蒋存想要的,与他相交几近一生的周行自然也知晓。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骨子里的骄傲绝不允许久候的情意因悲悯而来。

  想起方才打斗时,神志不清到认不出自己的好友仍在有意无意的保护着刘拂,周行薄唇紧抿,垂下眼帘避开刘拂的注视,坚定的摇了摇头。

  刘拂轻叹口气,将视线从周行脸上,移回蒋行身上。

  周行双目紧闭,只当自己没有听到这声叹息。

  在布料簌簌的声响中,刘拂已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不止那一条手臂,蒋存的四肢胸前,全部布满了各色伤痕。

  层层叠叠的伤疤破坏了当年紧实细致的皮肤,看着可怖非常。

  非经年累月的刑讯,再形不成这样的伤。

  刘拂只觉眼眶酸胀,她狠狠闭了闭眼,将热意憋了回去,然后才开始替蒋存整理好散落的衣裳。

  每一道折痕,每一缕束带,都按着原样一丝不苟地折好。

  “三哥,今日.你与大哥告假,就是因为二哥要回来么?”刘拂吃力地架起蒋存,“你该告知我的。”

  周行轻声道:“是阿存飞鸽传书,让我们先避过你。”

  “所以他早前就已知晓自己有这般病症。”刘拂轻‘呵’了一声,抬脚踢了踢满心纠结的周行,“三哥,你再不搭把手……我可要撑不住了!”

  当刘拂与周行一并撑着蒋存走出乱糟糟的琴室时,门外已站了十数个晋江书院的护院。而在护院身后的,是满眼担忧被其余先生学子死死拦着的刘平江与刘昌。

  刘拂哑然,若非她一琴额打晕了少将军,只怕这屋前几十人,都不是杀气冲天的蒋存的对手。

  在她胡思乱想时,刘平江不哪里生出的力气,挥开压着他的人,冲向刘拂,上上下下看了数遍,才哑声问道:“云、刘先生,你可有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有事的绝非云浮,而是已陷入昏迷的蒋存,却没有人笑话这个面孔陌生的青年。

  关心则乱,不过如此。

  刘拂却因着他的改口心中微暖,淡笑道:“兄长,无妨的。”

  此言一出,不提其余人等,仅站在刘拂面前的刘平江就已惊得手足无措起来。

  “云、兰……云浮,我……”

  “先照料蒋二哥。”刘拂打断他的震惊,吃力地向上抬了抬蒋存,在刘平江反应过来搭手前,随便指了一二护院,“还请两位大哥,将蒋公子抬至我院中。”

  第一百二十九章 ·伤痕

  刘拂的院子离琴房不远, 几人七手八脚不过一刻钟功夫, 就将人搬进了刘拂的屋子。

  望日骄闻声出来,见着昏迷不醒的蒋存惊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刘拂摇头, 嘱咐道:“骄儿, 你与小晚去厨下要几壶热水,再寻身学子衫来。”

  见她避而不答, 望日骄就已明白其中的事不是她能问的, 在与周行等人点头示意后,便拉着陈小晚出屋。

  在望日骄离开后,仍目不转睛看着望日骄离开方向的陈秙被刘拂踹了一脚:“还不去帮着抬水?”

  “先生, 那我等同去帮忙了。”

  其余学子与护院在确定了刘拂安然无恙后,十分有眼力见地一同告退, 跟在望日骄与陈秙身后离开。

  至于他们走后, 是否与那三人一同去了厨下,就不得而知了。

  门扉轻轻阖上,脚步声渐渐远去, 室内只剩下相对无言的刘拂与周行,与躺在床榻上双眉紧皱如陷梦魇般的蒋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