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的事我听说了,你埋怨我们是应该的,你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知意轻蔑一笑:“帮忙?一年之前,我的家好好的,你们来了之后,却变成了这样,我哪敢还让你们帮我忙?若要真的说上一事,也不知你可否愿意呢?”
“何事?”
知意憋着嘴说道:“我真心待言语,可她又是怎样待我的?怎样待我的家人?我想让她消失,这个忙,你可做得到?”
知意钻进了牛角尖,顾珩也不愿多劝她什么,冷冷道:“我会带言语离开,今日前来,见你还能在此与我较劲,我也安心了,言语让我向你问声好,现在想来你也不愿听,我也就不说了。至于富贵,你愿给我便给,不愿也请你好好照顾它。”
知意冷笑道:“富贵我当然会给你,因为这世上,你可能只能靠它来缅怀你的小语了。”
顾珩不安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李行从外边匆匆赶来陆府,见到顾珩就抓着顾珩说道:“公子,不好了,青峰山出事了!”
顾珩瞪了知意一眼,知意面无表情地回答:“快去吧,晚了可能来不及了。”
顾珩和李行快马赶回青峰山,知意一人在顾府,心里竟生出了几分躁意,自己不应该很开心陆言语终于快要真正的消失了吗,可为何,自己会不安起来。
烦躁焦虑让知意也择了一匹快马,往青峰山赶去。
蜂拥上山的人群赶上了言语和芬芳的步伐,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追着言语和芬芳,嘴里还怒吼着“诛杀妖女!”
言语本就没什么力气了,脚下一软,竟跌了一跤,连带着芬芳摔倒在地。
追杀言语的人赶了上来,其中一个屠夫趁着她们摔倒在地,挥起斧子正要往言语身上一砍,芬芳立马扑在言语身上,挡下了这一刀。
芬芳的血溅在言语脸上,血还是热的,热得刺骨。
“小姐......快跑,快跑。”
“芬芳!!”
言语想起了那个夜晚,自己也是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妙妍在眼前被欺侮伤害,自己当时护不了妙妍,如今也护不了芬芳。
屠夫见自己误杀了人,心慌了一下,可身后的众人呼喊道:“包庇妖女一样该死!”那屠夫便又涨了士气,滴着血的斧子举向言语。
“你们凭什么杀我!”心里的那股怒意又袭来,鞭笞着她的心脏,她捂着胸口,用尽了力气嘶吼着。
“你个妖女,害得人间生灵涂炭,杀了你是替天行道!”屠夫义正言辞地说。
屠夫身后的人群也举着手中的武器回应着:“对!替天行道!”
言语嘴角溢出了血,冷笑着:“我又做了什么?我不过想像个正常人一样,你们为何不放过我!”
那群人纷纷怒斥:“你不死,我们就得死!杀了她!杀了她!”
天上久违的阳光被云层遮住,西山之口的乌云开始向周围扩散,阵阵黑烟倾巢而出。
一把把斧头,一把把铲子朝言语砍去、刺去、砸去,人群中有些妇女遮住了孩子的双眼,不让孩子看到着血淋林的场面。
言语倒在冰凉凉的血泊之中,鲜血染尽了她的衣衫,她觉得身上好疼,好疼,自己好困好困,甚至连闭起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见妖女还为闭眼,几个农夫又掏出匕首,朝言语的胸口一刀一刀地刺去,她的鲜血像是流光了,胸口再也涌不出令人触目的红色。
天边几道闪电划过,闷闷的雷声响起,顾珩心里越来越不安,他赶回了竹林的小屋,可小屋空无一人,他又往山上赶去,随着人群路过的脚步,他看到了血泊之中的小语。
小语身上都是血和伤,她眼睛还未闭上,像是远远地望着他。
“不要,不要,不要......”顾珩奔过去,抱起血中的言语,自己的头低着她的头,一遍遍地呢喃着,言语虽挣着双眼,可她早已离去,听不见半分呼喊。
知意赶了上来,看着顾珩抱着死不瞑目的言语,竟于心不忍起来:“这毕竟是我陆家的人,言语的尸体还望大家交由我们处置。”
知意朝着众人说,众人泄了愤,也觉得陆小姐说得在理,于是放下手中的锄头,打算离去。
“谁允许你们走?”
那阴凉的声音幽幽地从身后传来,众人回头一望,对上了顾珩那血红着的阴狠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