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嬷嬷,去给她准备好东西,毕竟是纯悫大长公主的血脉,万不能怠慢了她。”
“是,奴婢遵旨。”
昭定又问道:“哪个是姚家的姑娘?”
姚若依应声出列,小声回道:“回太后娘娘,小女便是。”
她身形有些畏缩,声音还带着颤音,胆小的模样,惹人不耐,不过,昭定太后还是忍着问候道:“你父亲和哥哥可好?”
姚若依声音比之前大了几分,只是更低了头,“父亲依旧如前,哥哥的书,读的更好了。”
端敏县主赵幼仪等人在心里不由嘲笑,半路出家,就是不成,瞧这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就算是皇上的血脉又如何,阿斗就是阿斗,怎么都扶不起来。
昭定让人退下,又扫了余下六人,再问道:“哪位是鱼家的姑娘?”
令嫣出列,见前两人没行礼,也就不多做了,朝太后娘娘莞尔一笑,“回太后,小女是鱼氏令嫣。”
昭定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良久才道:“你倒是个有意思的。”
“多谢太后娘娘夸赞,小女不敢当。”
昭定给了个退下的眼神,令嫣便默默站回原位。
剩余之人,心中也满含期待,盼着等着太后的询问。
只可惜待令嫣退下后,昭定便称自己有些乏了,并命众人散了。
等她们退去,昭定只留下了祁嬷嬷,问道:“还没查到那丫头的来路?”
祁嬷嬷摇头,回道:“本来太孙长子多病,这丫头的八字能压住,鱼家准备要送她去太孙府上的,谁知皇上竟然把她召入宫来伺候您。奴婢想,莫不是皇上在外面惹的风流帐吧,送到了太孙府上,做了太孙女人,那也未免太不合适。”
“反常必有妖,给我再查下去,鱼家那头应该没问题,给我查她母亲那边。”
“是。”
“对了,恕玉倒是许久没来了,没良心的丫头,我病了这么久,也不知多来看我几回。”
柔嘉县主祁恕玉是昭定太后亲哥哥最小的女儿,也是她这一脉,唯一的近亲。
她年幼失怙,便由昭定太后召入宫来,亲自抚养至出嫁,对无子女的昭定而言,祁恕玉就是她的心头肉。
祁嬷嬷是看着祁恕玉长大的,一提到她,也满是慈爱,甚至还要帮着辩解一二,“您又不是真病,玉姐儿能不知道。倒是奇了怪了,您以前可没这么念她,有她的消息便成,几个月,半年,见上一次都成,现在却不行,月月都要见。”
昭定有些无奈地叹道:“以前是真不稀罕孩子,况且我也没这个命,现在不成了,年纪到了,心里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空落落的。”
祁嬷嬷深有体会,不由叹道:“这日子真是太快了,一眨眼,这么多年就过去了,玉姐儿本来小小的一团,现在儿子都十一岁了,不服老不行啊。”
“锦儿上次生辰时,我同皇上给他讨了一枚同恕玉一样的通行令牌。要是恕玉不能来,把锦儿送来也成,只要不带上她那个相公就好。”
祁嬷嬷扑哧一声笑出来,“您要是真想见,我明日就传个令下去,让玉姐儿带着小公子来见您。”
“不了,以她相公惹事的能耐,没多久就要过来了。”
*
昭定太后料事如神,没过几天,嘉柔县主祁恕玉便带着她唯一的宝贝儿子申锦进宫来了,目的嘛,自然是为了她那个爱惹事的相公—申钰。
申钰是申国公府二房嫡长子,他爹就是盛名远扬的仙才申锐。
每个天才的背后,总有那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申钰于申锐,就是最佳典型。
申钰这孩子,其实并不坏,吃喝嫖赌啥的,那是绝不会碰的,多靠近一些,都要自戳双目。
问题是,他的品性太高洁了些,要求还有点高,不仅对自己严格,还时刻监督着,他周围的所有人。
鱼令嫣对他的形容很贴切,这是天生拥有清道夫使命感的大愤青啊!
关键是,他并不平庸,还挺有才的,可惜只表现在攥写抨击别人的策论上,可以引经据典,把你一生的丑事描写的绘声绘色,让你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全家埋了,他就是有这个功力。
但他周围是什么圈子,那可是雍朝最顶尖的贵族豪门,最不乏藏污纳垢之事。
张家的狗咬死了李四家的仆人,不过人家态度诚恳地陪钱了,李家也完全接受了道歉,不肯要钱,被申钰知道了,直接怒骂道,视人命如草芥,两家都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