銮铃夜里破天荒梦到了李暖,李暖总给人一种暖暖而温润的感觉,梦里她还是那样,晚上睡觉喜欢蜷在他怀里,被他抱着或者她抱住他。睡不着,就听他低声说着话,细心听他胸腔里透出闷闷而直接的声音。就像睡觉前要听妈妈讲故事的孩子,李暖有时笑她像个孩子,她说不准,对李暖也有一种母性的依恋。
想着又一些哀伤,那都是真正的前尘往事了。
光透过窗子已有些亮,銮铃猛然惊醒,她是该爬到床上去了,否则被那群丫头看见她是睡在榻上的,李墨兮的用心可就全废了。
然而,她睡意清醒的一瞬,浑身就僵呆了,借着清亮的天光,她动也不敢动,只悄然窝在李墨兮怀里。
李墨兮手臂无意识揽在她肩上,而她更过分,扒在他身上,手抱着他的腰。
这,这是什么状况?她把他当成了李暖?可她又怎么会从榻上跑到床上?銮铃心扑通扑通跳着,把这个众人皆睡她独醒的宁谧早晨震撼了。
李墨兮身上暖而软,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让她面红耳赤。她拧着眉头要把手抽回来,想要离他远一些,让他醒来看到她在吃他豆腐,估计要五雷轰顶了。然而她一动,李墨兮放在她肩上的手指就一紧。
銮铃再度僵在那儿,却不妨李墨兮轻轻翻身,不仅手握住她的手,他的脸也无意识往她脸边凑。
像是要闻她的味道一般。
妈妈呀,这是怎么样暧昧的一种姿势?!
李墨兮陌生的气息拼命往她脸上扑。陌生而诱人。不可否认,李墨兮要□□,还是很有资本的,她有一种站在悬崖边上被夜色迷恋稍不小心就要掉下万丈深渊的感觉。
她努力往后撤,他却于梦中呓语,手臂收缩,把她抱的愈紧。銮铃蜷在那儿不上不下,逃不掉,也不敢碰他,真真是难受得要死。
不是不想碰他,尤其是他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此刻在睡梦中香甜友好,似乎诱着你和他一起溺毙在那美梦中。
若是换做李暖,若是换做以前不知道萧銮铃和他过往的她,她定然毫不犹豫地就凑上去得手,也不至于这样镜花水月一般难受。可她还是知道了萧銮铃对他做过的事,她知道他的忌讳,她不敢再触犯一次禁忌,再也不敢。
宁愿远远在一旁看着他,只是那么久久远远地看着。
想着,心里又一股悲酸,把她抱这么紧,她是梦到李暖,莫非他是梦到萧裛琖了?
……也只有萧裛琖才能让他欢喜让他忧了吧?
銮铃猛地用力推他,李墨兮迷蒙中睁眼,看到他怀里是她,面上却没什么变化,只是瞬间松手,掀开帐子往外看。被他放开的一瞬,銮铃也不知心里是酸是解脱,她借着帐子外的光看到她身上外衣脱了,当然不是她自己动手的。
“天色尚早,你若还困,倒还能再躺会儿。”李墨兮说着,径自掀被子下了床。
听人说李墨兮惯于早起,倒也没想过会这么早。銮铃也不知该说什么,只窝在被子里看着他的背影。
承着清光,俊朗而挺拔,总带着莫名迫人而深沉的气息。銮铃总觉他心里藏了什么不肯说出来。要不然,一个人该不会有他这样的沉默坚定。
听到房间里的动静,木媌在外面轻问:“可是王爷起了?”李墨兮淡淡应了声。木媌带着两个丫头捧了洗漱用具鱼贯而入。
銮铃一眼看到困困顿顿跟在最后的竹凊。竹凊也是被她养懒了,何尝这样大早起过?此刻正打着呵欠,睡意朦胧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发现銮铃醒了,正要跑到跟前,木媌已吩咐道:“把水端来。”
竹凊眉头一皱,按着木媌的话把水盆捧到李墨兮面前,李墨兮就着她的手洗了脸,另外一个丫头已捧着毛巾。木媌已又捧了李墨兮的衣裳候在一旁。
这一系列动作连贯而自然,悄无声息的,若不是銮铃已醒了,肯定听不到,也没办法亲眼所见。
这些古代的王公贵族也太……养尊处优了……銮铃咋舌。
穿衣服都是木媌一手操办,李墨兮这当事人只是衣来伸手,他淡淡站在那儿,是清光里一抹悠长的影子,而木媌上上下下帮他披衣服系衣带扣腰带……
銮铃看着就有些不淡定,竹凊帮她穿衣服也就罢了,大家都是女孩子,可这李墨兮和木媌好歹男女有别,又郎才女貌,这也太收授不清了。何况,昨晚没有木媌,他自己衣服脱得也挺顺溜,还帮她也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