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周明珊只觉脑海里一片麻木,手脚冰凉……
不,不,她不能自己吓自己!
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不一定作数!
对,对,就是这样!
她暗暗安慰自己,缓缓平复着快如擂鼓的心跳,好久才慢慢平静下来。
“红云,之前张大夫说的那种丸药取回来了吗?”
红云有些纳闷,摇头道,“姑娘您忘啦,张大夫说配好的没有了,新的要明日才能好呢!”
周明珊这才想起来,有些失笑,她确实紧张过头了,张大夫上晌才说的话她居然没过多久就忘了。
那种药丸是针对袁氏这种病症的急救药丸,是张大夫家的独传秘方,用的一些珍贵药材很难得,每年也配不了多少,很少人知道,却为了袁氏破了例。
想及此,她还是又叮嘱了红云一次,“嗯,今儿不用你服侍了,你好好歇着,记得明日早点去取。”
今日,周明珊要亲自在正房为袁氏守夜,这是她先前就决定好的。
藏蕊不敢违拗她,只得勉强应了,却提出自己在外面守夜,有事让周明珊叫她。
其实,周明珊留在正房还有个没说出口的理由。j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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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其人
翌日,一大早周明珊便起身梳洗,可令她失望的是,父亲周泽终究还是没回内院来看袁氏,直接早起去翰林院了。
周明珊咬咬唇,有些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心凉,亏得她昨晚专门留下来守夜。
虽然她早有预料,可直接面对这样的事实还是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母亲重病,父亲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如果知道,难道当真就如此忙碌,连回内院看一眼妻子的空闲都没有吗?
周明珊不敢多想,不想让自己深想下去。
她摇摇头,甩掉了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可谁知,接连两日,周泽都不是称有应酬,就是说在忙公务,一直留在外书房,没回内院。
这下,任谁都看出来了,三爷是在避着,躲着,故意不回听闲居。
虽然有去年的旧历在,大家都惧怕周明珊的铁血手腕,可在她注意不到的地方,依旧有人在窃窃私语,议论诸如“三奶奶要失势了”“三奶奶没有儿子好可怜”之类的话。
周明珊火了。
她直接叫人带话给来兴,要是三爷仍旧不回来,她就直接去翰林院去哭诉。
这招确实有效。
许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性子,三爷周泽终于在这日下衙后,回了听闲居正院。
周明珊紧紧盯着眼前既熟悉又似乎有些陌生的男子,抿了抿唇没说话,直接去了东次间。
袁氏在西间起居,她不想打扰。
“爹,您知道母亲重病吗?您连着三日不回家是想故意落母亲的面子吗?您这样做对得起母亲吗?”
跟在她身后的周泽一进门,就被劈头盖脸来了几句。
他本就沉着脸,现在脸色更黑了,看着像是风雨欲来之势,“你—就—是—这—样—跟—我—说—话—的?”
周明珊不由得笑了,嘴里却苦涩得厉害。
她一动不动得打量着周泽,她的父亲,还是那样熟悉的眉眼,跟她一样高挺的鼻子,可是到底是哪里和以前变得不一样了呢?
眼底的湿意再也忍不住了,咸湿的泪水顺着眼角淌了下来,周明珊感觉胸肺间突然生气又一股怒意。
她抬起衣袖重重抹掉眼泪,竭力抑制着胸口的愤懑,嘶喊道,“爹,你知道吗?娘亲她没多少日子了!”
周泽先是一怔,随即脸色大变,声音陡然拔高,厉声道,“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叫没多少日子了?”
“呵呵……原来您也不知道……”
周明珊垂下头,泪珠一滴一滴掉到青石地板上摔得粉碎,“您觉得这种事我会胡说吗?”
周泽脸上忽青忽白,视线焦灼在她身上似乎在确认真伪,许久才道,“你怎么知道的?张大夫说的?为何孙大夫没说?”
看来父亲也并不是一点也不关心正院之事,起码他还知道她请了张大夫来为袁氏看诊。
她抬起头,直直对上周泽的眼神,“父亲是不相信女儿吗?”
周泽愣了一下,把视线转向一边,声音有些冷,“珊姐儿又何曾相信过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