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亲家的小娘子_作者:荔箫(297)

2018-06-11 荔箫

  那宦官又问:“十月末的这一回,勤敏侯和七世子知道吗?”

  谢追答说:“七世子那天好像是去太医院还是惠民药局了,没在,但是勤敏侯知道。”

  宦官继续追问:“那七世子第一次听说此事,大约是什么时候?”

  “……五六天后吧,十一月初。驯鸟司的人再度问来时,七世子在。”谢追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他想查问的究竟是什么,终于忍不住锁眉反问起来,“公公究竟有什么疑点?不妨直接一些。”

  那宦官却就此一欠身:“世子殿下请在此稍候,臣去去就来。”

  接着,他想手下递了个眼色,不过多时即有人奉了茶来,温度适中,品质也极好。

  与之相隔几丈远的另一方屋子内,谢逐也被宦官客客气气地问道:“七世子,您头一回听说驯鸟司想弄凤冠鹦鹉进东宫,被八世子挡了,是什么时候?”

  “……”这事并不直接归谢逐管,谢逐难免懵了懵,“十几天前吧……”

  那宦官也追问道:“具体些呢?”

  “不太记得了……”谢逐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上月末?或者这月初……当时驯鸟司的人问过来,我正算着惠民药局的账,也就随便一听,没多在意。”

  紫宸殿,谢迟喝了一刻工夫的茶,其间总禁不住地打量皇帝。

  虽则他对皇长孙染上时疫的事已有耳闻,也知陛下必定为此忧心,但现下的情状依旧令人见之心惊。谢迟分明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愈渐紊乱,只得喝着茶竭力静神。

  终于,两名宦官一道进了殿。

  二人都没有理他,目不斜视地走向御案,各自将手中的几页纸笺放在案头,又目不斜视地退了出去。

  皇帝拿起那几页纸,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忽而开口问谢迟:“驯鸟司要往东宫送凤冠鹦鹉的事,谢追可松动过?”

  谢迟一怔,忙起身揖道:“没有。此次时疫闹起来的原因尚还不明,谢追怕时疫随禽鸟进宫,始终不敢答应驯鸟司。”

  皇帝点了点头:“那,可有其他人为此事找过谢追?”

  其他人?

  谢迟一时不解,颔首只道:“东宫和驯鸟司分别找过他,别的就没有了。”

  “什么时候的事?”

  谢迟拱手:“东宫磨过他好几回。第一回大约是……上月底。”

  皇帝微作沉吟:“谢逐可在?”

  “不在。”谢迟道,“那天谢逐去了太医院。后来驯鸟司来找的时候,他在。”

  谢迟说罢,在一股没由来的压迫感中抬了抬眼,但见皇帝似乎微松了口气:“退下吧。”

  谢迟不敢多言,施礼告退。倒是退出紫宸殿,就看到了谢逐和谢追。

  此时倒也没有宫人盯着了,三人相互一碰:“怎么回事?都问你什么了?”接着对了几句,便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们隐约觉得,皇帝倒不是寻出了什么疑点所以叫他们去问话,只是因为对他们有三分的不信任,所以叫来一探究竟。

  如若他们有半句的遮掩,又或有哪一句没对上……

  按着谢逢例,他们今后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了。

  谢迟后知后觉地有了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继而心有余悸,直到回府都没能缓下劲儿来。

  于是叶蝉正午睡着,一下子被人抱了起来。

  “?!”她愕然惊醒,好生反应了一下才看清眼前是谢迟。他单膝跪在床边,双臂紧抱着她的上身,不管不顾的举动里透着种分明的张惶。

  叶蝉怔怔地望着他,然后迟疑着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轻问:“谢迟?怎么啦?”

  “……没事。”谢迟勉力定住神,静了静,小心地放开了她,“没事。”

  她听到他叹了口气,接着坐到了床边,彷如担心失去什么一般,摸索着捉住了她的手。

  叶蝉于是撑身坐了起来,伏到了他肩上,一个字也没说,就静静地倚着他。

  她想他肯定是遇上了什么险事,现在看来似乎并无大碍,但过程大概是挺心惊的。

  她把手抚到他胸口上,感到一颗心果然跳得厉害,噔噔噔噔的,像是要撞出来。

  “别怕,我在呢。”叶蝉搂着他道。

  谢迟点点头,安心地舒了口气,又侧过首来吻了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