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个大傻子似的,挺大个个子,挺大个人,往那一杵,就像没长嘴似的。
那天半夜咋那么能说呢,说你要去寻找美好新生活的时候,你那话咋能那么多呢。
让你不吱声,有能耐你就一直别吱声,你看咱俩谁能靠过谁!
江源达看着苏玉芹路过的背影,尴尬的把着已经打开的副驾驶车门,又微仰头看天空深呼吸。
他是个人,是个男人,这么多人瞅着呢,他也要面子的好不好?
他以前最注重面子,苏玉芹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就能……
这一刻,江源达耷拉下肩,只觉得,真的,他都快要被苏玉芹整的没脾气了。
人家拿他当空气,唉,他还得麻溜钻进车里,连生气都顾不上,得撵苏玉芹啊。
摇下车窗,江源达一边将车开的比自行车还慢,一边探头喊:“嗳,嗳?”
苏玉芹:我叫嗳啊!
我被你呼三喝四二十年,二十年里,啥都是你说得算,我就是那个跟班听命令的,你指哪我打哪。
现在,怎么地,连我名字都不能叫了是吧?可见吶,你说话挺算数,行,陌生人了。
“老苏,老苏?”
苏玉芹:是啊,称呼都从小苏变老苏了,我可不就老了,跟你熬的。
你呢,称呼从穷小子变成江校长、江老板、江总了,你看看你那称呼多好听、多正当年呢!
男人四十一枝花,花天花地,兜里还有大把大把的钱花。
江源达嘎嘣嘎嘣的就将嘴里的金嗓子喉宝咬碎了,被苏玉芹装聋气的。
接着一边将小车开的比牛车还慢,一边继续探头喊苏玉芹:“江男她妈。”
苏玉芹脚步立刻一顿。
但挡不住江源达接着说:“苏玉芹,眼看就要出大门口了,你给我痛快上来,上班点,都认识我,挺大岁数的整这景,好看吶?”
苏玉芹:挺大岁数?痛快上来?
这八个字不知怎么的就给她又刺激到了,接着目视前方向前进,出了小区门口,高跟鞋被她踩的很有节奏,踩的咔咔的。
这回江源达不方便了,上了马路了,他就不能慢慢悠悠的开了,打着双闪停在公交站台。
男人真是强迫自己,厚着脸皮探头喊道:“祖宗啊,你赶紧的,大客来了,我得给它倒地方。”
站台上一堆人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还有人被祖宗俩字逗笑了。
苏玉芹回答江源达的方式是,她带小跑跑向停下的公交车,上车了。
这给江源达气的,脸通红捶了下方向盘,捶完,满心的怒气使他闭了下眼。
决定:唉,跟公交车后屁股开吧。
第四百五十章 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苏玉芹在公交车的后方站着。
她一边拽着把手,一边探着身子看了看车后方,自然也就看到了熟悉的捷达车。
过了一会儿,公交车开始绕路了。
这公汽走的路线能和私家车一样嘛,绕远。
她好信儿的又望了一眼车后方,抿了抿唇:嗯,还行,还跟着呢。
随后她就有座了,坐下也就不能时不时去望捷达车的影子了。
她笔直地坐在那里,慢慢地陷进了回忆里。
而此刻,和苏玉芹同步的还有江源达。
他是刚开头真挺生气,边开车跟着大汽边咬牙,心里气愤地想:刚才就应该给那女人扛起来扔车里,费什么话,让她犟。
有时候苏玉芹那人吧,看着是好脾气,那都是外人认为的,不了解她。
实际这些年过下来,他早就清楚那女人倔起来是又不爱说话又一根筋的,能把人憋疯。
都说他爱喝令她,咋不想想原因呢,就是这么给他磨的。
慢慢的,随着一分一秒过去,江源达开车在后面跟着跟着,他就一下子想起来,前些年的事了,很久远的事,这么多年从来没回忆过的一段记忆。
前车的苏玉芹回忆着:上一次江源达跟在她后面,就像现在这么跟着,是他们定亲了。
后车的江源达回忆着:
那时候啊,老丈人可会过日子了,能挣钱会算计到什么程度呢。
他想着,都定亲了,没啥事约苏玉芹去县里溜达溜达吧。
头好几天前,他就跟村里有自行车的借车子,这都算人情呢。
给别人那自行车,头天晚上借来擦的干净的,就惦记着想驮苏玉芹,过个坑过个山包的,一颠簸,苏玉芹就能搂他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