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高高挽起,束着精致华丽的凤冠,肌肤白皙透着诱人的桃红,艳艳红唇,清澈明眸,似柳蛾眉,清纯的容颜此时透出成熟而诱人的千娇百媚,灵动的气质如出水芙蓉般娇俏明艳。
她迎风走来,眼神流转,看向高堂之上的皇帝。而皇帝的一双赤红眼眸,自王昭君踏上白玉石的台阶开始,就死死的盯在她身上,带着浓浓的眷恋与不舍。
王昭君只淡淡的看过来一眼,便将目光收回,转而看向呼韩邪单于,微微一笑,颠倒众生。
她走过去,向呼韩邪单于拂了拂,单于堆满笑意,牵起她的手,面向皇帝,施礼。
皇帝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直盯着王昭君,痛苦的闭了闭眼后,声音阴沉而嘶哑,“愿单于与汉室昭君幸福美满,愿大汉与匈奴永世交好。”
单于用汉语道,“多谢陛下。”
皇帝欲言又止,终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纵然皇帝有失态之处,王政君在旁边也是看的心惊胆战,生怕皇帝一个忍不住,将王昭君留下,事实证明,皇帝还没有被女人完全冲昏头脑。这场和亲的大宴,就这样结束了。
王昭君跟着呼韩邪单于去了遥远的西羌。但汉室的争斗沉浮还远远没有完。
昭君出塞后的一月。皇帝心中郁结,一病不起,已经缠绵病榻多日。
依太医之言是,陛下心中郁结难解,加上荒纵过度,身体亏空。
王政君在听到这个结论着实瞠目结舌了好半晌,她知道陛下近日频频召多女入宫,只是不知他会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陛下已四十多岁,并非盛年,怎经得起这样折腾?
她当下又是窘迫,又是无奈,只问道,“那可有补救办法?”
太医沉吟半晌,摇头叹气道,“倒也不是无药可治,但陛下一意孤行,不愿配合,长此下去,恐圣体有恙,无可补救啊!”
言下之意就是,陛下不愿禁欲,加上他对王政君的事还是难以放下,如此再好的药也是徒劳。
“本宫知道了,这件事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只说陛下偶感风寒,卧床不起即可。”
太医在宫中多年,早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当下拱手道,“老臣谨记。”
“好了,”王政君叹道,“纵然是不见什么好转,还是要让陛下按时喝药,撑起精神才是,你下去忙吧。”
遣退太医后,王政君走到皇帝榻前,看着这张熟悉俊逸,但短短数日已是疲态尽显的面庞。
二十年的夫妻,他们之间仔细想想留下些什么呢?她喃喃道,“你这又是何必呢?她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是天子,可为什么总纠缠于那些儿女情长,傅芸,冯媛,现在又有王嫱,可为什么,你就看不见一直默默陪在你身边的我呢?”
自然不会有人回答她,王政君坐在床榻前,为皇帝轻轻擦拭宽厚的大掌,许久,已经记不清了,多少年,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他,没有这样亲密无间的依偎在一起。
王政君轻轻的将皇帝的手放在棉被里,香莲轻轻的走进来,禀道,“娘娘,太子来了。”
“嗯,知道了。”
她蹑手蹑脚的走出去,但见宣室殿的议殿,高大俊朗的刘骜站在殿中,王政君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刘骜,这样威严霸气的男子竟会是她的儿子,她为之骄傲的恐怕只有这个儿子了吧。
“参见母后。”
“嗯,你父皇睡着了,你一会儿就进去,他醒来第一眼见到你,定会欢喜的。”
“是,”刘骜踌躇道,“母后,父皇的病究竟怎么样?”
王政君蹙眉道,“你别问那么多了,好好照顾他,让他高兴,才是你应该做的。”
“母后,我听闻父皇是因为王昭君和亲之事而心中介怀,加之近日…”他轻咳一声,“不甚注重身体才一病不起,可真有此事?”
“你问这个做什么?”纵然陛下喜爱王昭君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那日昭君和亲陛下的失态众人也都看到了,只是刘骜一向与皇帝不甚亲近,知道太多,对他并没有好处。
“母后,儿臣无意探听父皇私密,只听说傅昭仪与冯昭仪因此为柄,经常在父皇身边吹耳边风,将此事的责任全推在母后身上,说什么若不是母后藏着掖着,王昭君早已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