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末未置可否地浅笑了笑,张嫣撇过他,与张卿打了招呼便也出去了。凌末端起身测的茶碗,撇了撇水面的浮叶,浅浅抿了一口,挑眉瞧向下首端坐着的张卿。
“适才我在外面听了几句,那个理由真的竟让我都有些信了呢!”
张卿合手朝凌末拜了一拜,恭谨道:“臣只是道出事实罢了。”
凌末瞧那茶碗里的茶叶再也撇不干净,便将茶碗放了,继而笑道:“好一个事实罢了!你说宁昭的那位,会知晓这次是我利用了他么?”
“臣不知。”张卿肃然起身,又合手拜了一拜,接着道:“那日,臣与他们厮杀许久,幸得顾大人解救,他们无一人生还,皇上不必忧心此事。”
“嗯……”凌末沉吟着点头,嘴角笑意更深,他缓缓起身走近张卿,见他又很是恭谨地躬了躬身,方开口说道:“你妹妹很是聪慧,不好骗的很,若不是这般,她怕是不会信孤,还望兄长体谅。”
“臣不敢!”
“何必如此客气,兄长快起。”凌末扶起跪地的张卿,瞧了瞧外面,又道:“嫣儿去了也有些时间了,我们去瞧瞧她都帮着找了些什么,宫里可有不少好东西呢!”
作者有话要说: 张沐之是胡诌的,较真不得的啊!
另外,我呢,真是懒的自己都有些看不过去了,这篇文呢,我打算一周至少更一章,这两天我想想放在周几更的好,如果脑洞大开,每周抽风,说不定会多更些,尽力避免抽风不更!!!
☆、第五十一章
夕阳西斜,残阳如血,张嫣立在高阁之上,远眺着出宫的张卿父子,热风拂面,她的心堵的甚是难受。
离别前,张牧问她:“姑姑可能告诉我,我娘是如何死的?”
张嫣心尖一颤,就听他接着道:“是父亲害死的么?”
因着震惊,张嫣竟脱口斥道:“你从何处听的这些混账话?”
张牧抿唇一声极轻地冷笑,“是与不是,姑姑心里自然知晓。”
说罢,便随手抄起书案上张嫣往日习的字帖抱在怀里走了出去。
……
张嫣手扶上身前的木栏微微弓了身子,另一只手捂着心口位置,那里当真是憋闷地快让她喘不过气来。
“娘娘?您怎么了?”云墨见了忙上前询问一番,一边对吕侍才道:“快去通传太医院。”
张嫣难受地弓腰跪伏在地上,眼角瞥见一抹赭红色便微微抬了头瞧了过去。
凌末立在那里许久才抬步缓缓走了过来蹲下了身子,“你知道什么了?”
张嫣的心一沉,再忍不住匐地便闷声咳了起来,而凌末便这般蹲着身子在一旁静静瞧着,一双黑亮的眸子异常沉寂。
“顾昭云回来了,你可知?”
凌末眼角不觉眯了眯,沉默地瞧着张嫣。
张嫣抬袖抹了一把嘴角,撑起身子靠在一旁的木栏上,“当年夕秋真是你诱进宫来的?”
夏日的夜,还存着白日的暑气,适才张嫣气血上涌,本就浑身燥热,又吐出一口血此时浑身早已汗淋淋的。她定定地瞧着凌末,只听他缓缓吐出一个字来。
“是。”
“那顾昭云说的是……真的?”
“是。”
“凌末……那是……那是凌晔,是你亲子……”
张嫣凄凄然抬头瞧向凌末,推开凌末扶着自己的手,呆坐在地上转了视线,并不瞧他,“我只道那时是她经了戴辛许挑拨所以才听了他们的话想进宫诱我出去,不曾想却是你,哥哥曾说那时双亲入狱,夕秋却能一路相安无事寻到南陲,如今想来,也是你暗中安排?”
“是。”
眼眶酸胀,嘴里的咸涩不知吞咽了多少,张嫣抬袖抹了一把眼睛,她忆起白日里张牧离去前望着自己的那双眸子,是啊,这世上怕是只有自己被蒙在了鼓里,做了那最可笑的人,所以那双眸子里除了刻骨的恨,竟还有丝可怜,张牧在可怜自己,他那样小的年纪竟也可怜她。
“凌末,你是个小人,彻彻底底的卑鄙无耻小人……”张嫣咬牙吐出了这句话,便扶着身测的木栏起了身,她若再不走,只怕忍不住要拽着他从这高阁之上一跃而下,一了百了。
此时高阁之上,只余了凌末一人,龄官儿领着紫薇宫的宫人都远远地在外栏侯着,适才他虽不知那两位主子发生了何事,但瞧着张嫣离去时的神情和眼下自家主子浑身散发的凌厉之气便知,他们二位铁定闹了些不愉快,依着伺候凌末这么久的经验,这时候,还是不要上前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