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末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他在一旁静静地瞧着张嫣将那酒壶里的果酒都灌进了肚子里,“你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张嫣双眼有些迷离,她努力睁了睁眼,可眼里的凌末还是晃得厉害,她伸手扶着凌末的肩膀,这才觉着好了些,“我没打算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
双手从凌末肩头滑下,张嫣头晕的有些厉害,她靠进凌末的怀里,双手搂着凌末的腰身,整个身子都似没了力气般全依靠着凌末,嘴里喃喃道:“你之前说过:我要不是我就好了。凌末,今日,我也想与你说:你要不是你就好了。”
又是一日,凌恪如往常那般来凤仪宫请了安,临走时,张嫣将准备的寿礼一并给了他,让凌恪明日到戴文府上祝寿时给带了过去。
这一日,凤仪宫很是安静,自凌末前天夜里离去后,张嫣便没有出这凤仪宫半步,今日也是这般。她让吕侍才备了竹榻放在临窗的位置,在那里趟了一个下午,云墨在一旁伺候的时候,也曾顺着张嫣的目光瞅了瞅窗外,白云飘飘,其他的,她当真是没瞧出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
而与凤仪宫两相对望的紫薇宫中,凌末正在批阅奏折,龄官儿将事情禀完以后抬眼瞧了瞧他。
凌末若有所思地摩挲着笔杆,“没别的了?”
“是。”
“招太医院张时临。”
“奴才这就去。”
龄官儿匆匆去了以后,凌末才将手中的狼毫笔放了,心里想着张嫣为何会要戴文寿宴的菜单。
“皇上金安!”
“免礼。”凌末挥了挥手,龄官儿便领着外殿的人都退了出去。
“这单子可有不妥?”
张时临被龄官儿匆匆叫来,一路只当是凌末身体不适,如今却拿着一张菜单,还不及细想,就听凌末的声音又道:“孤曾听有些食材相互之间生克,张太医看这单子可有什么东西与上面这些是相克的?”
“回皇上,臣看不出异处。戴相生辰,食谱也曾呈太医院过目,一众太医看过之后并无不妥之处。”
“那果酒呢?柿子酒呢?”凌末又问。
张时临仔细想了一想,依旧摇头道:“据臣所知,这菜谱之中并无与柿子酒相克的食材。”
凌末敛神陷入了沉思,兴许是自己多虑了,她可能真的只是想饮这些果酒罢了!
“且跪安吧!”
“是。”
“慢着。”凌末又叫住还未跪安的张时临,道:“今日之事,莫要其他人知晓。”
“臣遵旨。”
张嫣,你到底要做什么?
凌末转头瞧向窗外的蓝天白云,浮云朵朵,她的心思,如今他当真是看不透了。
入夜,凌末来了凤仪宫,那时张嫣刚送走了凌恪。
“我听龄官儿说你打算明日请……请她也去?”
“嗯!”张嫣懒懒地应了一声,又道:“戴相为天启劳累半生,你我虽为帝后,但也是晚辈,也该亲自去一趟的。这事,我与太后商量过,戴丞相生辰该是个好契机,她既是你生母,自然不该再这般住在漪澜殿了,只是……她不愿意出宫,我想着明日我便当着群臣的面提一两句,也算牵个事由出来。”
凌末未接话,只是坐在了张嫣身测,默了一会儿,将身子又往张嫣那里靠了靠,见她未有躲避,方松了身体靠在竹榻后的软枕上。
“你……张嫣……”
“皇上有什么话说了便是,怎的也吞吐起来了?”
张嫣嘴角噙着笑,凌末却有一瞬的怔愣,那夜在高阁之上,她的模样一直印在他的心上。
将她搂进怀中,凌末紧紧地拥着她,“张嫣,别离开我!”
“我不是在么!”
凌末的心里忽然有些害怕,可他却不知他在怕些什么,直到翌日入夜。
“听闻戴相府上的厨子烹得一手好菜,尤其是那烧鹅皇,不知今日下官可有幸一尝?”
戴文寿宴,张嫣见着了许久不见的顾玉清,他眉目飞扬,风采依旧,宴会上,他持着一柄折扇缓缓摇着,当真是瞧不出之前有受过多严重的伤。
“这……”戴文面露难色,他起身朝着上位深拜了拜,转身对顾玉清道:“这烧鹅皇烹饪极其复杂,今日得知二圣驾临更是不敢怠慢,是以一早便差人精挑细选了一番,如今也只做了一只,不若改日我命厨子另做了送到顾大人府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