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邱夏立在再熟悉不过的街道上时,不禁笑出了声,早些日子便听夕秋说过,隔壁住了一户新人家,自己还备了礼差人送了过去,却原来这新邻居是他。
“邱公子?”
邱夏皱眉瞧着眼前满脸春风急急迎来之人,心中暗自猜度着这人与凌末关系,便听那人开口道:“适才我还与人做赌……赌你何时能发现此地。”
顾玉清咧嘴笑了笑,摇头又道:“如此看来,那人知你甚深啊!”
邱夏不想理他,便错了他径直朝屋内走去,穿过内堂,未听见身后动响,想来他们未跟了过来。
穿堂风迎面拂来,邱夏不禁顿了步子,见了,又该如何?适才心中恼怒,又恼怒的是什么?如此一想,这双脚便再迈不动一步,望着眼前屏障,鼻间似还能闻到从内室飘来的沉水香,那是他极喜欢的。
双脚不觉往后退了一步,早已决定不再与他有何瓜葛,就连双亲之仇,她都放了下,为的就是远离那个宫殿,远离他,她要的,他给不了,既给不了,还不如早早地段了念想,此生再无瓜葛。
“张嫣!”
心口猛然一紧,抬头便看见了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容颜。
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邱夏怔怔地瞅着他,见他朝自己走来,邱夏下意识地便往后退,往事历历在目,就连儿时第一次见他的画面都清晰如昨。
凌末见她如此便停了脚步,眸中闪过一抹悲痛,却极快地掩了去。
房间静谧的有些诡异,邱夏此时回过神,只觉双脚都僵的有些麻了,可身前的凌末却依旧那般直直地立着,没有一点要开口的意思。
“你……”
邱夏咬了咬唇,本想问他来找自己做什么,可转念又想,她不过是听顾昭云说凌末在找自己,他的想法向来难以猜透,万一不是,那自己岂不是太丢脸,便改口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寻你。”
邱夏惊地抬头瞅他一眼,又急忙转了视线,他这般直接的说出目的,断不是为着想念自己,若他当真对自己有情,又怎会过了这般岁月才来。
“孤的后宫需要一个皇后,而这个皇后不能出自戴氏。”
果然……
不知是不是期望破空,邱夏反倒自在了许多,之前的紧张霎时便散了,她轻声哼笑了一声,抬首盯着凌末,道:“与我有何干系?”
凌末动了动唇,终是笑道:“我知晓了。”说罢便转身朝厅内的椅子走去。
这……就算了?
邱夏盯着凌末,见他果真没有玩笑之意,便强忍着心中那股莫名感觉,开口道:“告辞!”
走到前厅,顾玉清正在与那适才大街上遇见的护卫不知说些什么,两人见了邱夏,便停了下来,只听顾玉清道:“邱公子这就要走了?”
邱夏还是不想理他,径直错过他,只是那护卫却抱拳拜了一拜,惹得邱夏心里极不舒服。
回到邱府,邱成似是在等着她,“京城出事了。”
邱夏知道邱成还与京城有着联系,他们的身份若想安稳过活,自然不可能不留意京城动向。
“尤思珍来信说皇上消失近两个月,朝堂已是戴相一人独大。”
邱夏皱皱眉,“顾相呢?”
“称病在家,已向枢密院递了辞官折子,只等皇上回去定夺。”
眼见邱夏有些心不在焉,邱成只好沉声道:“嫣儿,皇上消失近两月,此事定有蹊跷。”
邱夏怔愣抬头,她也觉此事有些蹊跷,可刚刚才见过凌末,所以未察觉那信上所说的“消失“两字。
凌末既是出宫,必定由亲信每日将京中机要秘书快马加鞭呈到御前的,可尤思珍却说朝堂失了皇上的联系,可见那枢密院的差使失了凌末的踪迹……
邱夏惊愕抬头恰迎上邱成担忧双眸,再忆起今日见凌末时的情景,那时她心有旁骛未曾留意凌末变化,此时回想,那时凌末话说气息很是柔弱……
想到此,邱夏拔腿就往外跑,当气喘吁吁地奔到那处院子时,使劲儿地拍着门环,来开门的是那个护卫,他见了邱夏有片刻的怔愣,随即便轻松了口气,只邱夏心有忧虑,未多加留意他,只朝着白日来过的院子奔去。
那屋子大敞着门,当邱夏跨进去的时候便闻到了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屏障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其间夹杂着压抑的呻 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