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楚音又举了一些例子,说的很是深入浅出,便是夏月这个非中医人也能够一听就明白。
蒋蓉听着便觉茅塞顿开,小柴胡汤和法运用她本科的时候也听有导师讲过,只是当时听着觉得有些糊涂,她便按方剂书上说讲的,只认为它的和法便是和解少阳。
见楚音停了下来,她又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刚刚那个孩子为什么是阴阳不和呢?”
阴阳这东西,实际上你很难去讲那是什么。
换成一般的大夫,肯定是要细细询问孩子的状况,还要上手摸个脉搏,才有可能会想到这上面来。但楚音本身山神的身份就让她对阴阳格外敏锐,是以瞥了眼昏睡的孩子,她便知道了孩子的症状。
她撇开自己如何得知的不谈,只说道:“你们肯定都听说过‘子时一阳生,午时一阴生’的说法,就是说到了子时,我们身体的气降低到了极低点的会阴穴,气开始往上回升,气之始生为阳。而在午时,我们身体的气上升到了最高点的百会穴,继而开始下降,气之始降为阴。阴亡而阳绝,阴阳相和,方为长久之道。至于那个孩子,阴阳不和的程度很微小,一般人感觉不到,是他本身对阴阳格外敏。感了些,才会有那样的状况,调理一下就好。”
“也有冬至一阳生的说法,就是说冬至是人气降到了一年中最低的点,然后慢慢回升,所以中医认为在冬至进补是比较好的选择。”
接着,蒋蓉又问了楚音几个问题,楚音也都一一给予了回答。
楚音在中医上的造诣,给蒋蓉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在跟一位国手对话一般。
“你现在的中医水平,完全不需要再进校学习的。”蒋蓉觉得,楚音来学校其实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她这样的水平在学校里其实已经学不到什么东西了,反而是去外面多涨涨经验才是应该的。
这一点,张蓓也很是认同。
夏月在一旁相当得意了,女神就是这么厉害,什么都懂什么都会。
张蓓则是过了片刻后,冷不丁问道:“既然你知道那个孩子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不直接对刚才那个女人讲呢?还说的那么似是而非,若是她不听怎么办?”
楚音似笑非笑的看了张蓓一眼,“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听不听是她的事情,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牛不饮水强按头?没这样的道理。
“可是这样,不是很没有医德吗?”张蓓皱着眉问道。
就连一旁的蒋蓉,也不是很赞同的皱着眉看了张蓓一眼。
“医不扣门是古训。”
说完她便不想在多说什么了。
张蓓见楚音没有想要理她的意思,便又歪着头对蒋蓉问道:“你也这么认为?你不觉得医不扣门这样的说法,放在现代是已经很不必要了吗?网上都说,这些一些儒医弄出来的自命清高的一套,这是为他们冷漠旁观别人的病痛而找的最好的借口。中医为什么发展不起来,不就是闭门造车,自命清高,还给药不给方,你不觉得这很不仁义吗?”
蒋蓉最后也忍不下了,只问了句:“那如果现在有个人跑到你面前告诉你‘你有病,我能治’,你会是什么态度?骂一顿都是轻的。”
张蓓想说不是这样的,却又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只得皱着眉看着她。
一直到高铁到站下车,张蓓都没有搭理蒋蓉和楚音。
楚音走在稍后一点的位置,见张蓓这样也只能摇摇头。张蓓这个人,其实还是个很热心的人,可大概是被网上的一些被人故意歪曲的言论给带歪了。
回到了校园里,心安静下来以后,也要学会思考啊。
而且,张蓓似乎已经习惯了慷他人之慨,有的时候她自己也能意识到,可往往在她不曾深想的时候,那样的话就已经脱口而出,可想而知,她这样的思维习惯已经成了本能。
蒋蓉家里还在县城,她们几个人又买了快客车票,差不多四十分钟左右才到了蒋蓉的家乡白杨县。沙省地处西南,白杨县当地也保留了不少古建筑,一进到县城里,楚音便觉得这儿的感觉跟别处很不一样。
流经县城的古河,都透着点点古老的韵味,走在桥上,楚音眼前的建筑一点点倒退,在这个县城的历史却一幕幕的在楚音脑海中播放出来。
“前面就是我家了。”蒋蓉指着一个现代化的小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