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靶是要看天赋的。”王敏鼻尖见了汗,搓了搓手,看着林勇毅说道。
“我果然不适合这个,程紫就比我有天赋吗?”沈明辉说道,他将弹夹取出来,“这个是空的,我想让程紫演示一下怎么开枪。”
“法警上前检查。”赵法官说道。
法警上前检查了弹夹,又试了试枪管里有没有子弹,确定无误之后向法官点了点头。
“准许交给嫌犯确认。”
“程紫,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木仓。”
“你会开木仓吗?”
程紫拼命摇头。
“试试看,能不能拿出来。”
“不要!我不喜欢!”他尖叫了起来。
“好吧。”沈明辉把枪拿了回来,“王警官,故事有没有可能是另一个版本,卢栋等待伏击程紫,没想到来的却是一个年轻强壮的女子,女子上了车……卢栋冲了过去想要问程紫的下落,也许她满腔妒火,以为女子是程紫的新欢,她并不知道对方是冷血杀手,她摇下了车窗……杀了卢栋。”
“不。”王敏摇头,“痕检证据不支持你的说法,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程紫的车里另有其人,很多时候犯罪不能以常理度之,也许程紫偷偷练过枪,也许他特别有天份,也许……”
“是啊,太多的也许了,太多了,多得构成无数的合理怀疑了。”沈明辉道。
“我强调一次,应该以证据说话。”王敏说道,“痕检报告、弹药反应测试都表明是程紫开得枪。”
“是吗?说到痕迹证据,说请8号样本是怎么回事?”沈明辉拿出原始的检验报告,指出交付痕检中心检验的样本里缺少8号样本,“照规矩样本都是依次编号的吧?为什么没有8号。”
王敏的脸色一下子白得煞白。
“会不会是我遗漏了?或者是录入错误?我已经在昨晚紧急给痕检中心打了电话,要求他们提供更原始的数据……”
“8号样本已经被删除消毁了。”王敏说道。
“为什么?难道检方和警方、痕检中心联手隐瞒了关键证据?”沈明辉看向法官,“法官大人!”
“请检方说明情况不得有丝毫隐瞒,本庭绝不准许故意掩藏证据!”法官严励地说道。
“那只是鼻涕!这真是太……”王敏尴尬地四下看着,“我急着看案发现场,那天我感冒了……鼻子非常不舒服,一直在流鼻水,我没有穿防护服……”王敏解释道,“一发现是鼻涕……痕迹组的同事就将鼻涕销毁了,我被队长训斥过了……如果检验证明是我的鼻涕……”
“你会被记过是吧?影响你的升迁。所以,你们内部解决了,当8号证物不存在!完全不考虑万一8号证物不是鼻涕只是长得像鼻涕呢?或者是另一个人的鼻涕呢?”沈明辉说道。
“那就是鼻涕!你也知道……”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你的鼻涕,而因为警方的‘自信’和‘武断’姐妹情深互相保护,我们永远不得而知了,不是吗?”沈明辉摇头。
王敏在证人席上汗如雨下,一个错误,她犯了一个猎误……
“检方将调查鼻涕事件”林勇毅站起身,“如果警方存在有意销毁证据的行为,检方绝不姑息。”
“希望如此。”沈明辉看了林勇毅一眼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陪审团什么反应?”
“他们都对警方露出了不满的神色,对检方也产生了怀疑。”
要得就是这种效果,他不需要证明不是程紫做的,只需要证明“有可能”不是程紫做的。
到了最后的结案陈词阶段,检方林勇毅站了起来,“在整个庭审的过程中,辩护方一直试图让你们相信程紫是个无辜的受害者,然而事实告诉我们,程紫并不是猎物,而是猎人,他精心布置了一个圈套,夺走了卢栋的生命——他有木仓,有预谋,”
沈明辉走到陪审团面前,“检方一直想把程紫形容成冷血杀手,可是他们一直没有办法解释程紫是如何拿到木仓的,没办法解释一个从来没有摸过木仓的弱质男子是如何一夜之间学会在黑夜中克服恐惧、生疏、后坐力等等因素准确的连开四木仓,枪枪命中目标的。最没办法解释的是为什么卢栋会不合逻辑常识的没有在车外动手,而是被人从车内枪击致死,如果说检方是在讲故事,那么这个故事是非常不合格的故事,有大量的留白,大量的疑问,更不用说警方为了掩饰自己可能的失误,粗暴的将很有可能证明车内并不止有程紫一个人的证据随手销毁,对待证据都这样,他们有没有真正认真调查过这一起案子?有没有认真做过痕检?有没有错过证明真凶是谁的证据?我在读大一的时候,我国的法律进行了一次重大的改革,不再是疑罪从有,而是疑罪从无,这是我国司法的重大进步,程紫的一生,没有人替他站出来,没有人替他主持公道,没有人告诉他世界还有阳光有法律,今天,我希望你们站出来,我希望司法公正的光芒照耀在他身上,告诉他这世界还有善良与正义。快要过年了,我希望他能和他的孩子一起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