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昭,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今天都快把我吓死了,”娄可怡扑到薛琰身上,“欠不但救了曲二的老婆,还救了我二嫂,你说我该怎么谢你啊!”
“静昭什么时候不厉害了?”方丽珠想起薛琰在福音堂给人治病的事,“她就那么按几下,就能把咽气的人给按活了!”
好吧,自己的急救心脏按压,确实当时把人给震了,“我不是都教你们了,以后多练练,你们也可以。”
可是大庭广众下,万一还是男人,还嘴对嘴的,方丽珠抿抿嘴唇,她是会了,但敢不敢做真没信心,“还是算了吧,万一把人按坏了。”
“你只想着,你是医生,那是病人,人命关天,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在你面前消失,其他的就再不会去想了。”
薛琰握住方丽珠的手,“放心吧,等你上了医学院,慢慢学的多了,就好了。”
“唉,我是学不了医了,”娄可怡想到今天在曲家看到的,打了个哆嗦,“静昭,怎么能下得去手啊,”想想她都觉得下头疼,“我决定了,不生孩子了,太吓人了!”
听娄可怡说这个,方丽珠也心里难过,“是啊,曲老二的媳妇为了生孩子,命都搭上了,可是他们居然为了孩子,要舍弃曲二媳妇的生命,”
想想这个,她的心情就一直好不起来,“他们为什么不想那是条人命呢?还是他的老婆啊!”
薛琰能跟她们说什么?
说其实在许多人眼里,女人,老婆,只是满足生理需要的工具跟生儿育女的工具?“因为咱们历来看子嗣看的高于一切啊,哈哈,好像他们老曲家,有万贯家财可传一样!”
“就是,我就不服这个,凭什么非要生儿子才行?我看我那两个小侄女,比侄子们懂事多了,可我娘孙子再多,都不嫌多,还偏着他们,”说起这个,娄可怡难免愤愤。
别人抱怨,娄可怡没资格抱怨吧?
方丽珠转头看着娄可怡,“你娘还不疼你?你侄子们也比不上你的待遇吧?”
“那是我们这辈儿只有我一个女的,而且,我还是她生的啊!”娄可怡一点儿也不糊涂,“我娘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叫我将来出息了,嫁个当官儿的,以后好帮娄家改换门庭,”
娄可怡平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的帐子,“所以我挺害怕的,要是我娘知道我爱上了书弘,恐怕会气死的!”
“莫欺少年穷嘛,谁知道何书弘以后会不会当官?他跟着李先生,没准儿以后真的出息了呢,”薛琰叹了口气,虽然丁太太供女儿读书,有拿女儿帮儿子的心思,但在这个时代,娄可怡也确实是因为丁太太这点儿心思,才得到了到汴城读书,出去看世界的机会。
而女人有了这样的机会,才能丰富自己,从而掌握自己的命运,“你跟你娘说去京都读书的事没?”
说起这个,娄可怡又兴奋起来,“这次咱们来咸平,真是最英明的决定,我跟我娘说,你会看病,全是因为你在洛平跟汴城的福音堂里跟外国人学的,以后你跟丽珠都会去京都跟人学,这样就可以在外国人的医院里当大夫了。”
这在洋人的医院里当大夫,丁太太都想像不到是个什么场景,但想想她都觉得风光的很,加上又见女儿认识了存仁堂家的少爷,更觉得女儿前途一片光明,将来嫁个如意郎君是必然的事,因此爽快的答应,让女儿跟着薛琰方丽珠同去京都考大学。
说起去京都,方丽珠也顾不上伤感了,“我也跟家里人说了,爷爷不是很同意,但大哥二哥他们都赞成,也同意我学医,”
她在宽大的架子床上打了个滚儿,“我都等不及了,什么时候才毕业啊!?”
“毕业?八月了,你慢慢等吧,”薛琰一笑,“其实不管学什么,咱们有一技之长,以后当文员,当先生,当医生,还有会计,都比在家里当太太有意思的多!”
“那是,我才不要想我娘一样,一辈子守在柜台那儿打算盘算账,还得见人就陪笑脸,”娄可怡也挺心疼丁太太的,“等我将来在京都安了家,就把我爹娘都接到京都去,他们连郑原都没去过呢!”
“哎哟,可想到在京都安家了,娄可怡,你到底是跟我们去京都读书,还是去京都结婚啊?”薛琰伸手揉揉娄可怡的脑袋,这丫头别指望她出去拼事业了,没办法,有人的幸福在外面,有人的幸福在家里,不管是在哪儿,开心都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