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段泽涵不提出来今日要与她见面,她也会挑个时候引导他将内心隐秘话语吐露出来。最重要的是,这个告白场景,必须在离雷霆钧很近的地方。
雷霆钧不可能看不出段泽涵的心思。既然看得出,他就绝对忍不住不听……接着,他只要一听,后面又是孙笑早就猜想到的反应。
而孙笑的逃走就更是在许久之前就谋划好的步骤。她若是一直待在雷霆钧身边,只会愈来愈被他视为玩物,只有先离开、激怒他,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将最后一道保险锁完完全全地落下。
而雷霆钧究竟会不会愤怒到失去理智?孙笑也不敢保证。
因此她稍微使了点小手段,就等着人捅给雷霆钧知道,好拉扯住他最后那一丝理智。
仔仔细细地捋了一遍,确认所有事情都安排得万无一失,孙笑才微微一笑,付了车夫的银子,下车去也。
至于帝师失踪?
无所谓,反正这位帝师也不会在世界上存在太久了。
——
雷霆钧在怒极时没能细想自己的心绪,发现帝师的性别之后,将错就错地将她办了,一时居然有些食髓知味,硬是折腾了好几个时辰,才把哭得惨兮兮的人抱在怀里小睡了一会儿。
他还记得帝师胸口有着一道深且狰狞的伤疤,甚至贯穿到了背部,看着就令人触目惊心。
而这还是他亲口命人刺入她胸膛的利刃,险些就要了她的性命。
雷霆钧看着觉得心情复杂,反复亲吻啃咬过数次,却觉得愈发刺眼。
入睡之前,他抱着孙笑柔软的身子,终于有些动摇地心想,也许独独宠信她、让她就这么一辈子陪在自己身边也不错,就当是多养了一只讨欢心的玩物而已。
她如果想要权力,那就把原先的那些还给她,让她上朝,受万人景仰,只要她能高兴,那也没什么。
可雷霆钧万万没想到,他才刚刚这么心软了一下子,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孙笑就已经消失了。他迅速坐起身,探了探身边床榻的温度,又扫了眼地上显然少了几件的衣服,发现孙笑并不在殿中时,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高声叫了大太监的名字。
在殿外等得腿脚都酸了的大太监忙不迭地推门进去,早听到里面发生什么动静的他连头也没敢抬,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陛下,奴才在。”
“她人呢?”雷霆钧咬牙切齿地问,“你敢把人放出去?”
大太监一惊,下意识抬头一看,床边竟然真的只有帝王一人。他眼前一黑,软着膝盖就扑通跪到了地上,“陛下,奴才一直守在殿门口,从您和蓝大人进去到现在,没有一人曾经离开过!”
“所以,她就是硬生生地消失了是吗?”雷霆钧冷笑,“蓝书是个软弱书生,帝宫之内把守森严,她能跑到什么地方去?给孤搜!”
大太监一眨眼的怠慢也不敢有,颤声领命后连滚带爬地出了帝王寝宫,心想哪怕将整个帝宫翻个个儿,他也非得把帝师大人找回来!找不到的话,掉的人头里八成少不了他这一颗。
无论是雷霆钧,还是大太监,甚至还有那些奉命搜寻孙笑行迹的侍卫们,谁都没觉得孙笑能在帝宫之中藏身多久。
天下谁都知道,帝师什么都好,唯有一点,不通武学。一个身体尚且不太好的普通人,能躲在天底下防卫最严密的地方,而且一藏就是三天?雷霆钧觉得不可能。
但问题是,三天之后,人还是没找到。
“三天三夜!”雷霆钧一拍桌子,惊得殿内几人皆是一抖,“她就算藏得再好,难道不用吃不用喝?连一个人都找不到,孤和朝廷养你们何用?”
和孙笑一直针尖对麦芒的那位王大人擦了擦额头冷汗,斗胆接话,“陛下,臣等已经率人将帝宫内外彻查过两遍,确实没有找到任何蓝大人的踪影,就连蓝大人可能留下的痕迹都没有!”
雷霆钧睨了他一眼,冷笑道,“哦?你这话是在告诉孤,她不是藏起来了,而是凭空消失了,才会无迹可寻,是吗?”
王大人心里固然存着这个想法,现在也根本不敢开口,只是将头又垂低了些,提出了另一个猜想,“因而,臣细细考虑过,有三种可能性。”
“接着说。”
“其一,有武功高强之辈探入宫中,在没有惊动任何守卫的情况下,直接将蓝大人带出了宫,这样就能解释宫内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痕迹的怪异之处了。只是要能做到这一点,此人功力必须非常深厚,恐怕世间也不过二三人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