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敲击铁轨的声音,很有节奏,多听一会儿,还挺催眠,慢慢的就睡了过去。
有列车长用好听的声音播报:“南水站到了,请在南水站下车的旅客,准备下车。”
我刚要起身,却发现我竟是坐着。宽敞干净的高铁车厢里,我枕着我的小皮包,一切都熟悉又陌生。
我,我又回来了?我现在在做梦,还是以前的一切在做梦。
我愣愣的不不敢动,只希望这是一场梦境,我能赶快醒来。
有长相好看的乘务员过来。并不催我,而是礼貌的问:“太太您好,请问需要我帮你取行李吗?”
“哦,哦,好。”我蹭一下站起来,膝盖发出只有我能感受到的咯噔声,头也是一阵发晕。
我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扶额,等待着大脑的晕眩慢慢过去。我竟忘了,我这才四十岁,就已经破败的身子了。
乘务员取了我的箱子,一路送我到了出站口。
南水发展很快,高铁站修得科技感十足,和机场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我慢吞吞的推着箱子走在车站,觉得整个世界现代得可怕,我明确的感到我不属于这里。
“燕回。”有低沉的男声在我背后低低的呼唤。
我不敢置信的回头,老涂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安燕回。
我站在原地不敢动,他举着牌子,慢慢的朝我走了过来。
“老涂,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墨城吗?
“我坐飞机赶过来了,不敢错过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我看他平时梳理得整齐的头发,也带了几丝奔波的凌乱。
“你这是又为什么?”依然已经签下离婚协议,又何必给我这最后的温暖。
“你第一次到墨城是我接的你,那你离开,我也一定要送你。”
“只是这样?”
“呃,我也不知道,我心里这么想的,我就这么做了。”老涂微微皱眉,只是微小的表情,却在眉间挤出了一个川字。岁月的痕迹,就是这么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
我习惯性伸手想要去抚摸他的眉头,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老涂一愣,俯下高大的身躯,抓了我的手,按在眉心。
看着这样乖巧的老涂,我早该心疼难受的。可是,我的心里一片苍凉,什么情绪都没有。
我抽出我的手,沉默的往外走,老涂不说话,一路跟在后面。我心里着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只觉得腿下一绊,再睁眼,依旧是在回墨城的火车上。
龙语林隔着两床的距离,够着身子摇晃我的胳膊。
“燕子,燕子你怎么了?”
我两眼迷糊,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只跟着她的话问:“我怎么了?”
“你刚才突然往外踹了一脚,吓我一跳。”
“哦,我做梦摔了一跤,没事。”
“没事就好,可能还在长身高。”龙语林难得说俏皮话,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我一时间做不出其他反应,也跟着笑。
五妹听了我们的笑声,从上铺垂下一个黑咕隆咚的脑袋。
“你们笑什么呢?”
“不告诉你。”龙语林一翻身,盖了被子装睡。我也从善如流,转过了身。
五妹撒娇的嗔怪声在头顶响起,那么真实。至少少比老涂大老远,从墨城跑到南水接我,显得真实很多。
可能那才是梦境,现在的一切才是真实。
万万没想到,到了墨城车站,涂毓淮赫然站在出站口。
看到他的瞬间,我惊了一跳,条件反射的躲到了龙语林背后。
小兔被我的反应弄得摸不着头脑,皱着眉头问:“燕子,我怎么了吗?你怎么好像很怕我。”
我从龙语林背后探出头,朝他摆摆手:“你不许皱眉。”
小兔听了我的话,疑惑更深,眉头皱得更紧:“到底怎么了?”
“反正你不许皱眉头!”
龙语林用没没拎行李的手来摸我的额头:“燕子,你不会是真病了吧?”
小兔听了龙语林的话,满脸担心:“生病了?”
我也发觉自己说话做事很奇怪,可我又没办法解释,只有顺着龙语林的话,装不舒服。
“毓淮,你怎么想着来接我们?”
“你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了你们今天到,想到你们可能行李多,我闲着也没事,就开了家里的车来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