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青看着用四个大桶才装得下的那满满的金色的翔,由八个官兵抬着从他的号房经过,视觉瞬间触发了味觉,只感觉肚子里又一阵翻滚,差点又吐了出来。
好在这次他极力忍住了,不然真是要害死这隔壁左右的考生了。
官兵们把这都清理一遍后,号房里的“酸腐臭”的味道才有所好转,叶长青也才静下心来,拿起竹筒子狠狠的喝了一口水,清理了下口腔。
然而这些还不够,虽然味道淡了很多,但这总是若有似无的萦绕在鼻间的,很影响他的考试思绪,原本没有什么疑问的考试,也在臭号的影响下,搞得压力重重了。
叶长青就想找一团棉花把鼻子塞住得了,然而他拿起身上的衣衫嗅了嗅,却总是能闻到一股臭味,这味道简直像是钻进了衣缝里似的,怎么都摆脱不得。
他就只将里面贴身的中衣扯了一角,卷起了一个球球,塞进了鼻腔里,就又开始了未完的考题了。
在这种“生不如死”的臭号里整整待了三天两夜,直到最后的钟声响起,叶长青交了试卷才出了贡院的大门。
叶府的马车早已等候在门外了,叶长青就拖着这令人“退避三舍”的残躯,在无数道鄙夷、嫌弃的视线下,找到了叶府的马车,还没靠近马车,早已掀开帘子等待的叶老太太忽然就闻到了一股臭味,连忙就开始摔帕子清新空气起来,还对着身边的大丫鬟骂道:“白鸽,是你放屁了吗?”
白鸽也是紧捂住了鼻子,委委屈屈的道:“奴婢没有,没有啊!”
叶长青觉得这样找别人顶包太不厚道了,只有上前但还是保持了起码一米的距离,行礼道:“祖母,是我。”
随着叶长青的靠近,这股臭味也越来越浓,叶老太太也终于发现了问题了,这浓烈的臭味根本就不是一个屁能比拟的,这根本就比茅坑还臭啊!
想到这里,叶老太太就是一阵惊慌道:“青哥儿,你这不会是掉到茅坑里去了吧?”
叶长青坚强的心脏再次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只有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是臭号,祖母放心,说来话长,我们回到府里再说吧。”
然而叶老太太却并不放心,自己嘀咕了一声“怎么会这样,竟然分到了臭号,这是倒了多大的霉啊,叶家几代人可都是没有碰到这样的事呢,我明明每一处都去了的啊,难道是哪路神仙没有敬到?”
她越想越不放心,就连忙不顾恶臭的拉住叶长青问道:“青哥儿,你可要老实告诉祖母,你考得怎么样了?会不会影响了考试啊?”
虽说臭号多多少少对本次考试还是有点影响的,但是叶长青自问是“文武”双状元的料,对付这小小的乡试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孙儿在里面很乖,用细布堵住了鼻子,考试几乎没有受到影响。”叶长青看着心急如焚的叶老太太,想到她为了他考个试,到处求神问佛的也是累得慌,终是捡了好的话来说。
果然这样,叶老太太的神情才松了下来,抓着叶长青的手也是缓缓收了回去,笑眯眯的道:“这样就好,还是菩萨保佑的好。”
对于“菩萨保佑”这一条,叶长青不想发表意见了,他只觉得几百年来的倒霉头一份了,他只想快点上了马车,好好睡一觉,那样的臭号,他几乎是两个晚上根本就没怎么合眼的。
于是一踏上马车,他就“噔”的一声晕倒了过去,听到声响的叶老太太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了,赶紧吩咐了马车快点回府,一边又连忙派人去请了大夫。
当马车抵达了叶府,看着被抬下来的叶长青,叶府的所有人,包括主人和下人,差点都被吓个半死,特别是张氏看见叶长青这样,就想起了那次他考院试那会儿就是差点救不回来了,此时旧景重演忍,她的心里早已沉到了谷底,忍不住的就垂起泪了,抱着叶长青的身体哭得伤心欲绝:“我的儿啊,娘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去考试了,你这哪里是考试啊,这简直就是送命啊,谁劝我我都不会听的。”
就连站在窗边的叶二老爷也是脸色苍白,嘴唇发青,他不敢想象,如果叶长青就这样去了,叶家该怎么办?难道上苍对叶家的考验还不够激烈么?非要叶家就这样葬送在他的手上吗?
直到“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白鸽领着叶家的专用大夫进了厢房,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看着大夫给昏迷不醒的叶长青诊脉,期待着眼前的一切只不过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