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田蜜事_作者:浣若君(385)

2018-06-05 浣若君

  她又灌了口酒,道:“入佛门是已向善,劝人善,施主这话问的轻薄,做尼僧,岂能以好玩定论之?”

  郭添哦了一声,舌尖微舔着薄唇,摊开双臂,轻轻松了杜呦呦的那点衣摆子,道:“您想过还俗吗?”

  杜呦呦再灌一口酒,于桌子下面打了个酒咯儿出来,断然摇头道:“不曾。”

  外面郭添背再弯了一点,长腿摆出去,腰也伸了过去,隔着桌帷,舌尖依旧点着唇:“可分明酒戒都破了,荤戒也破了,要是郭某出去说给人听,怕佛门也不肯要师太,怎么办?”

  杜呦呦可不在乎这个,从昨天到今天,她所信仰的一切都丢了。

  听郭添这样说,她立刻又灌了一口酒进去:“菩萨知我苦,也知我的罪,犯戒也不过是罪,罪是累生累世造的,今生在还,也不停的在造,造不完,也还不完,累生累世,求出无期,什么是无间地狱,这人道,就是无间地狱。”

  她其实说的是文贞。

  华严寺修的美仑美奂,佛菩萨宝相庄严,那个信徒进寺,不说一句文贞郡主虔诚佛法。可谁能料到,那妆佛面的金箔,是拿一个个小姑娘的**换来的?

  郭添听她如此悲伤,略有些暗悔方才的失言。

  他带着些调戏,又带着些怜悯,觉得这小尼僧两眼愚昧,一心向佛,着实可怜之极。只是他也不过个少年,面对一个弱兮兮颤兢兢的小姑娘,难免要起些想要欺负的坏心肠,于是,忽得一把,趁着小尼姑无所戒备,一把就拉开了桌帷。

  穿着细麻白衣的小尼姑怀里抱着盏酒,两颊艳若海棠,眸光曼启,将酒壶往怀中搂了搂,伸出一只玉藕似的细手来:“郭施主,夜里有北斗星可辩,白日里,怎么辩东南西北呢”

  路痴就是,便在大白天,瞧着太阳,给条大路,也能走丢的哪种。

  可杜呦呦得去北方,去找表哥李昱霖,那么远的地方,要怪也得怪李昱瑾和郭添这些人,把他流放到那么远的地方,就像牛郎织女,隔着银河那么远。

  郭添摆着一条长腿,想了想,道:“伸你的手来,我替你指。”

  葱白一弯柔荑,就那么突然的伸了过来。

  她脸上满是泪痕,哭的梨花带雨浓,唇间一股酒气,但两眼虔诚,望着他,满满的信任。

  郭添将她一只手梭在手中,调手一转,道:“早上时面对太阳,前方为东,后面为西,左面为北,右面为南。下午时面对太阳,前方为西,后面为东,左面为南,右面为北。”

  “哪要是没有太阳呢?”她又道。

  郭添留心看着小尼僧的眉眼,仿佛间一种熟悉之感,但毕竟杜呦呦曾差点叫水淹死,也已十年佛门,叫文贞那个表姐当成小绵羊般驯着,早没了幼时那万人捧着,簇拥着时的,小孔雀般的得意洋洋,所以,他未曾认出她来。

  “徜是俗家,你这般的姑娘,何需刻意去辩东南西北?方向自在眼前,在心中的。”

  “为何?”小尼僧抿了抿唇,一脸的认真。

  郭添唇角一勾,清秀的脸上还带着些,初学挑逗时的羞涩:“只要师太一声差遣,郭添此生此世,愿做您辩方向的哪只眼。”

  小尼僧脸颊本就是红的,慢慢手回了那只手,在裙袂上擦了擦,便转过了身子。

  杜呦呦想骂郭添两句来着,不过便吃醉了酒,她也不敢骂,只道:“人拐子的头儿我已经找到了,就是华严寺的那帮老尼姑,施主知道了便好。

  贫尼此刻得睡一觉,待贫尼睡上一觉了,劳烦您将贫尼送出这长安城。”

  郭添看着她艰难的向那张床爬过去,多漂亮的姑娘,只差一头青丝。

  他道:“送您回青龙庵?”

  杜呦呦回过头来,摆了摆手,红唇勾着笑,颇有几分天真的豪迈:“贫尼只需一根禅杖一只钵,再有两枚石子,云游四海,化缘布道即可,青龙庵就不必了,您只需将贫尼送出城就好。”

  但此刻,她想睡一觉。

  郭添看她麻裙下两条细腿,软搭搭不停往床上爬着,心说这算得什么佛门中人,戒条心中不存,清规全然不顾,放浪形骸,眼稍眉角全是勾引,说出来的话又句句皆是清言,仿佛正经的不能再正经。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尼姑?

  既华严寺的尼姑做人头生意,会不会青龙庵的尼姑做的是皮肉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