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而她转过身来,深深看了眼徐夫人,然后将手里两只金钗摆在她面前案上:“我没有被惊到,只不过夫人这门禁,管得可不够严啊。”
说完她拿起烛台,自行离开了。
屋里忽然变得昏暗,只有半开的窗户外灯笼透进来的一小片光芒。
映得桌上两只做工繁复的金钗也耀眼得很。
徐夫人立在原处久久未动,直到重新有人把灯送进来,她才微微地沉了口气,坐下来。
望着跪在地下纹丝也不敢动的何忠,她沉声道:“竟敢偷主母的首饰?你究竟想干什么?”
何忠头磕着地板,声若蚊吟:“夫人恕罪!小的,小的缺点钱……”
“我难道没有发月钱给你?还是说将军苛刻你什么了?一个月六两银子的薪俸,我以为已经不算差了。”
“不关将军和夫人的事!将军和夫人待小的恩重如山,是小的有罪!
“小的的儿子,患了重病,需花重金购买药引,小的缺钱,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就……”
徐夫人定定地望着他,神情与目光皆是冷的。
半晌她才凝眉扭头,侧转了身去。
目光不经意触到摆在针线篮子旁边的蜀锦枕套上,她身子微顿,蓦地又起身将枕套拿在了手里……
“你动过我的针线?”
“没有……小的,小的只动过夫人的妆奁。”
徐夫人抬头望着窗外,目光微闪之余,双唇也深深抿了起来。
……
戚缭缭回到席上,邢小薇问她:“怎么去了这么久?”
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机,她含糊地回了句“去办了点事儿”,接而就跟邻桌的女眷寒暄起来。
过不多久徐夫人就回来了,戚缭缭瞧见她神色如常,也没有动什么声色。
一席饭吃到月上中天,席散后大伙开始告辞回房。
燕棠听说女眷们散了,随即也跟徐坤及程淮之打了招呼,出了门来。
邢小薇很快忘记了先前的事,一路无话,走到半路便各自分道了。
进门后燕棠便将戚缭缭抱到了床上,他虽只喝了半杯,但酒兴也很够了。
但今日戚缭缭不便,他也只能跟她说说话。
第403章 缎子的事
戚缭缭把他来解衣裳的手捉住,说道:“我刚才在徐夫人房间遇到点事。”
燕棠顿住,旋即侧支着身子,刚才还闲散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怎么回事?”
戚缭缭坐起来:“我自她里间出来的时候,正要出门就见着有人想翻窗进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宵小,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拿镯子射了他一箭。没想到那人居然是徐坤的扈从,他是进去偷徐夫人的首饰的。”
燕棠听完微怔:“你怎么能确定?”
“我瞧着倒不像有假。”戚缭缭说,“徐夫人见到何忠的时候,的确是吃惊的。
“那何忠的确也是去盗她的首饰,他应该不知道我在里面,只当后院里没人,我们都在前院里吃宴。关键是,他们也没必要整这么一出。”
燕棠想想,坐了起来。又摸摸她额头:“那你没事吧?”
“有事就不会在这里了。”戚缭缭拢着衣裳说道。
燕棠想了想,说道:“没事儿就少跟她接触,也吃不准她究竟是什么人。”
戚缭缭暂且不想跟他说那缎子的事情。
但是不代表她不会接着往下想。
那缎子如果是在燕棠,她根本不会往心里去,但这是关外,绸缎花纹颜色种类千千万,这几乎是鸟不生蛋的西北关外,就连一路上商贾身子都看不到几件像样好缎子,凭什么以打听消息为生的关五娘那里不仅有缎子,而且那缎子跟谜一样的徐夫人手上的缎子一模一样?
巧合?那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
燕棠今日的行程是与众将去往山鹰咀商拟下一步作战计划。
此番休整半个月,该恢复的差不多都恢复了。恢复不了的也无须再迁就。
北地季节冬长夏短,夏日作战于将士相对有利,等到寒冬来临,虽说北地物资紧缺,但同样士兵们也难以抵挡这股严寒。
“乌剌王庭在日罕纳,这一处水草丰茂,百来年下来几乎已成城池。
“我们的目标是擒贼擒王,贺楚与孟恩一个也不能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