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不能吟_作者:青铜穗(682)

2018-06-19 青铜穗

  她问过先回来的黄隽,知道他的确是去了囚室的。

  燕棠呼气坐下,默半刻后把经过说了。然后道:“你说的对,这里头应该还有内情。不过我现在没心思去关注这些了,马上要打仗,身世什么的,日后再说吧。”

  戚缭缭看着拧眉心的他,迟疑道:“你要去北真?”

  “当然要去。”他起身走到架着的银甲前,伸手抚在斑驳的甲片上,“我必须去。

  “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以镇北王的名义替燕家,替父母亲争光了。

  “我不但必须去,而且必须打下这场仗来,给他们对我的那么多年栽培一个交代。”

  他对燕奕宁和叶太妃的感情毫无疑问极深极深,哪怕他已经接受自己有另一种身世的可能,更有可能他当真是皇帝的骨血,可不管怎么说,只要他一日还是燕棠,一日还挂着燕家长子的身份,他都要把这一日过得无怨无悔。

  戚缭缭觉得阻拦他根本不现实,也没有理由阻拦。

  她说道:“那你去忙呗,只不过我可能去不了营前令上值岗了,我这两日有点乏力。”

  说不舒服也谈不上,她只是害怕自己是终于受不了这番劳累而引发旧疾。

  这关键时刻,她可不能拖他任何后腿。

  燕湳和程敏之他们都完全能够胜任了,或者她又更希望他们能多多参与这样的战事。

  燕棠听说她不舒服,将转过去的身子又转了回来,目光落到她脸上:“怎么了?”

  “没毛病,只是不想再去凑热闹了。反正你们也去不久。”

  除去不想引发旧疾,也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想留下来等待皇帝的回信吧。

  燕棠看着她负手歪头笑微微的模样下,略显憔悴的面容,这才发觉自己近日有多么疏忽她。

  她换了新的发型,简单的一只偏髻,两耳后垂下的几根小发辫看起来活泼又娇俏,但是脸色并不怎么红润。

  他想起来,这些天她日夜陪在他身边,连铺床叠被端茶递饭这样的事情都不曾再假手于丫鬟。

  所以不管是他出神或不出神,一抬头总能见她呆在自己两三步远处,安静地从不打扰,但是他换上的衣裳又似乎多了两套新的。

  这样想的话,即便是可能要换一种身份,好像也并没有那么让人心慌。

  因为他承受的并不再是像当初燕奕宁过世之后那样的孤独。

  也并不彷徨。

  她始终是冷静而清醒的,像一盏灯,指引着也温暖着他。

  他拦腰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动情地吻下去。

  他爱这个女人,像入了魔地那样爱。

  这股情意随着朝夕相处里欢喜忧愁的迭换,在坚定而无畏地加深。

  他第一次像个孩子似的抛去所有顾虑在她这里汲取着包容和安慰。

  他的情爱,再也不像当初只是因为被吸引而想得到她那样的浅薄了。

  他开始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地在她面前释放自己,甚至是依赖她。

  ……

  傍晚时黎时来报说探子回来了。

  红缨望着昂首走出去的燕棠的背影,扭头跟歪在榻上看图纸的戚缭缭说:“王爷这是释怀了吧?”

  戚缭缭也扭头看了一眼窗外,扬唇道:“应该是吧。他本来就不是个死脑筋的人。”

  红缨笑了下,给她腰上搭了条薄毯。

  关外的八月已经进入深秋了,她最近气色不好,得谨防着凉。

  ……

  帅帐里燕棠接到探子来报后即传令所有人过来议事。连晚饭都是在帅帐里一齐对付的。

  戌时后,第一道点将发兵的军令发下来,到亥时,所有包括先锋,主力,增援,后备等等兵马全部调派妥当,寅时三刻,全军都须得至营前待命。

  因此今夜不光是前营忙碌,营房后方也开始配合行动起来。

  徐夫人下晌时得知的立刻要发兵北真的消息。

  徐坤一回来她就边给他递茶边问道:“你要去吗?”

  “要。当然要。”

  徐坤话语声都显得有些匆匆,说完忽然又想起日前她说的那席话来,转身与她道:“我仔细想过了,即便皇上或许是个擅玩帝王心术之人,可无论如何,我是大殷的将军。

  “我手下有无数的士兵,就算我不为萧家,为大殷,为这些兄弟们我也得尽到自己的本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