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不能吟_作者:青铜穗(84)

2018-06-19 青铜穗

  苏慎慈则在车上说道:“那安达看起来并不像只是个王亲这么简单,从先前那叫格恩的汉子对他说话的态度来看,只怕是个将领。”

  “可惜不能把他两腿打断,我听哥哥说乌剌可汗野心勃勃,若是打断了倒好了,也算是给乌剌一个警告!”

  戚缭缭斜睨她:“看不出来你这个人心肠这么狠。”

  苏慎慈嘴角抽抽:“承让承让。”

  一言不合就要把人往死里打的人,好意思说她心狠?

  说完她又道:“刚才你和阿棠配合得挺好的,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

  戚缭缭摊手。

  “商量”这种事儿,就算她肯,燕棠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不是!

  但他们好歹是发小,哪怕隔了十年,底子在那里,多少也还是会有些默契的。

  哪怕燕棠把她当瘟疫,在她之前既告诉了他安达的可疑之处后,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把他拖出水面的机会?

  ……马车直接驶进坊。

  槐树下苏慎慈先下车,戚缭缭跟程敏之他们告了别,遂带着翠翘在树下石墩上坐了下来。

  燕棠自会同馆出来,便与司礼监与礼部的人进了宫。

  皇帝听他把来龙去脉细细说完,将手里把玩着的一柄玉如意放到了桌面,说道:“贺楚这是着人打前站来了。”

  “他这是借着千来人的使臣团引开朕注意力,使朕以为他们就是来讨赏而已,而后却在暗中行事。”

  他凝眉睨向礼部官员:“当初负责核查名录的是谁?削去官职,不得起复!余者皆罚俸半年。”

  礼部连忙颌首领旨。

  皇帝拿着那柄如意站起来,踱出御案,又道:“乌剌王妃只有哥哥,这安达如若真是她的侄儿,那么定是右翼将军帖木儿的儿子。”

  “而帖木儿的结拜兄弟则是大将军孟恩,孟恩其人狡诈,安达此行很可能是出于他的安排。”

  “——着孙彭去趟会同馆,先去会会那安达。”

  王瑞也即时领旨告退。

  殿里只剩下燕棠还在,皇帝负手望着他:“你怎么让戚家那丫头跑会同馆去了?”

  燕棠微凛,躬身道:“是臣监管不严,请皇上降罪!”

  皇帝笑了笑,说道:“本来是该降些罪的,戚家那祸根孽胎,皇子公主们打小都不敢随便招惹,你竟让她跑去那儿?”

  “今儿她若真出点什么事情,老戚他们几个还不得把朕的会同馆给掀了?”

  燕棠望着地下,再凛神:“臣愿意领罪。”

  “不过戚缭缭虽然玩劣,但今日若不是她,使团里的猫腻断断还揭不穿,所以还请皇上莫要怪罪戚家。”

  戚家与宫里关系一向很铁,今日之事也不涉及什么原则问题,他自是不会骂的过份。

  但该说的还是得说清楚,那孽障看着不着调,但行事却乱中有序,你不仔细琢磨,还看不准她有套路。

  就是先前这事儿,他也是直接她寻上巴图的时候才意识到她想干什么,而后居然还成了!

  功劳是她的就是她的,就是要算今日的账,他也可稍后再算。

  “朕又没说要怎么着。”皇帝摆摆手,“戚家那帮土匪,朕也惹不起!”

  “今儿她被朝廷使臣吓了这么一跳,他老戚家不来找朕要压惊钱,朕就谢天谢地了!”

  “——永郡王太妃要大寿了,先过来帮朕拟拟圣旨。”

  ……

  戚缭缭呆在槐树底下是为了等差不多该下衙的戚子煜。

  燕棠刚进坊门,就看见她站在树底下,来来回回地踱着步。

  他瞄了她一眼便别路走向王府这边岔道,然而走了几步他停下来,想了想又掉头走了过去。

  “……王爷?”

  翠翘经历过小破屋外被狠瞪过那回之事,随即懂事地退得远远的。

  戚缭缭闻声也抬头,冲漠然停在面前的他笑了笑:“是你啊。”

  心不在焉地打完招呼,顺眼看了看坊门口,然后也就没有了下文。

  燕棠眉头微锁,说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许是她今儿立了功,眼前的她看起来也顺眼了那么一丢丢。

  “等人。”戚缭缭说。

  目光瞥见他今儿为着赴宴而精心作出的打扮,又不由顺口夸了句:“王爷穿蟒服比穿战甲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