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钉男捂住膝盖,在地上痛苦地打了几个滚,“你不是也说,不凌弱暴寡。”
孟杉年歪了歪头,莞尔一笑,嗓音甜美:“后面还有半句呢,”
“也绝不忍气吞声。”她笑意一敛,眸中冷光一闪而过。
父母给她气受,她不做什么,是因为他们生她、养她,外人……凭什么?
孟杉年走几步,拿了自己包包,取出钱包,心算出他们的医疗费,减去44块蛋糕费,摸摸自己还发痛的脸颊,又扣了两百块。剩下的握在手里,走至洗剪吹身旁。
她蹲下身,眸子亮晶晶,歪头笑:“爷?”
洗剪吹一阵哆嗦,觉得自己下半身快失禁,艰难地往后挪,抖发抖发说:“我、我错、错了。”
孟杉年满意地把钱塞他校服兜里,拍了拍:“拿好,别丢了,你们所有人的治疗费。”
她直起身,双手伸到脑后,以手为梳,边理头发,边想着,补偿的钱没收着反送出去一些。
不过,许是因运动产生多巴胺,她这两天来郁郁不快的心情倒是好多了。那,就当花钱买开心。
不远处躲着的小男生开口:“谢谢。”
孟杉年小兔牙咬着新头绳,正扎马尾。闻言,扭头扫了他一眼,直说:“我又不认识你,也不是为了救你,谈何言谢。”
小男生抱着书包,还在发抖,“但终究是你救了我,所以还是谢谢。”
孟杉年束好马尾,背起包,预备走人,闻言动作一顿,想想还是开口:“人,要学会自救。有人欺负你,你就打回去,打到他们服你。”
小男生哭唧唧:“我打不过”
女主表情天真,问:“……那你等死?”
小男生:“……嗝儿”
打完哭嗝,小男生更不知所措。
孟杉年扶额,补充:“你们附中人不是很聪明嘛,打架非要用拳头?”
……
易西青站在二楼窗前,视线滑过小男生,落在他身旁的少女身上,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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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诊室。
易西青缓缓睁开眼,心脏还残余几分悸动,神情较之平常柔和许多。
他坐直,狭长的眼望向沙发椅上的治疗师应知。
两人座位呈120度夹角,对来访者而言,是能有效减缓与治疗师对视压力的合适角度。
应知微笑,轻轻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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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知回家路上,意外看见易西青和常陪他来的邻居哥哥。
他的职业要求是,只能与来访者保持单一心理治疗关系。因此并未前去打招呼。
风隐隐带来前方的对话。
“西青,你这半年去应老师那儿的频率,是过去一年的三倍有余。”哥哥用略显焦急的语气说。
“嗯。”易西青云淡风轻地应道。
“上上回,你研究那小姑娘十指指甲有几颗小月牙;上回,你用三十六种修辞生动描述人家眼尾垂下的弧度;这一次,你已经开始细数她睫毛根数。这都是你告诉我的,你和应老师的沟通内容,没错吧。哦对了,你还特地指出她第二根睫毛是翘起的。西青,你不过是一见——”
易西青打断:“是第三根。”
“???”
易西青锁眉,神情严肃:“没听懂?不是第二根,是眼尾第三根睫毛卷翘,右眼。”
“非常可爱。”他又补充一句,语气认真。
“……”
作者有话要说:
初见在2008年
别人打架,易西青冷眼一扫:low。
年年打架,易西青一本正经星星眼:可爱!我的单反呢?
#双标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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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女主行为:
我特地写了前后反差,可能不太明显吧,因为有小天使好像没看出来。
女主如果真的是因为在意那四十四块钱才上前“自找麻烦”,那在这么小财迷的本质下,根本不会打完人还塞医药费,做赔本买卖,她又不傻。
之所以没立刻上前救人,是因为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不了解事端具体情况,一上去就用武力去“帮忙”,那是莽撞,既没保护好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帮倒忙。所以犹豫、吃东西,都是在听那边情况,如果真的冷血,她根本不必插手,之后也不必和施暴者讲理,直接动手就好,更不必最后停下来给受害者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