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熊悦很早就认识了,这次来楚第一是为了找林琅,第二就是为了找他。”颜沉说这话时慢慢露出狠劲。
贤姱吓了一跳,赶忙说:“悦郎是楚公子,也是我以后的丈夫,我不准你杀他!”
林琅和颜沉一愣,双双笑得前仰后合。贤姱意识到自己说了傻话,脸面一红,匆匆跟林琅定下明日之事,就告辞跑了出去。
贤姱出去没多久,玉姐和寄生提着一筐大冰块进来。
“贤姱来过了?她看到你们了?”玉姐着急地问。
“看到了,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林琅说。
“知道也别让人撞见。”玉姐对这两人的粗心大意很是担忧。
他们放下竹筐,又一起把角落里的冰鉴推了出来。冰鉴有小童高,四方四足,四面均是莲瓣凤头钮,壁身光滑,沿边勾勒几条直线,做工精细。玉姐揭开冰鉴的盖子,寄生从竹筐里抱起大冰块一一地放入。
“这是昭大人刚托人送来的。大夏天里的冰块?真稀奇!”玉姐惊喜道,头一次在盛暑天里看见这么多散发出丝丝凉气的大冰块。
“少主家也有冰窖,我早就见惯了。”寄生自满地说。
“是啊,我没去过富贵人家,没见过这些稀奇东西。”玉姐翻了翻白眼。
“玉姐再忍忍,明年我们肯定都能回大梁。到时候让玉姐看管冰窖,如何?”颜沉玩笑道。
“夏天里找我不错,冬天还是算了。”
竹筐里的冰块正好把冰鉴装满。寄生抖开抹布把地上的水渍擦干,玉姐走去把里屋的窗子全部关上。然后一盏茶不到的工夫,室内就渐渐凉爽下来。
“玉姐,熊悦明日就回,贤姱刚来跟我约了出城迎接的时辰和地点。”林琅说。
“几时,哪里?”
“卯辰相交,来宅子接林琅。我也会跟着去。”颜沉说。
“少主你也——罢了,我不劝了,少主比我明白。”玉姐无奈摆摆手。然后和寄生对视一眼,二人默契地往屋外走。
林琅连忙叫住他们,“这里凉快,你们也留下吧。”
玉姐笑笑,说:“我们一老一小,就不要打搅两个正当年了。”
玉姐和寄生走后,屋里更加凉爽。颜沉踱到冰鉴前,仔细品赏一圈,不由赞叹道:“是铜的。熊悦不愧是楚公子,竟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才不呢,这冰鉴也是昭念前段日子托人送来的。”林琅说。
颜沉踱回来,坐下后把林琅拉到怀里,问:“这个昭念是个什么人物,怎么既有铜冰鉴,家里又有冰窖?”
“昭念是宛城城尹,这座宅子也是他帮忙置办的。”
“他对熊悦很好?”
“不好也不差。这次熊悦有幸随楚王去会盟,所以才使得他频送贵重东西。”
颜沉点点头,“我早就听闻楚王不是易亲近的人。熊悦这次能让楚王带上他去圻地,地位绝对水涨船高。不知他耍了什么手段。”
颜沉不过随便一说,却让林琅抖了抖,想起在曲阳时和熊悦私下的交易。她偷撇一眼颜沉,发现是无心之言,心里更加不好受,不知不觉地娇声问道:
“颜沉,你真不生我的气吗?”
颜沉登时小鹿乱撞,温柔地说:“我生气过,而且早就消了。其实我更害怕,怕再也见不到你,还怕你一辈子都不想见我。”
“我怎可能不想见你……”林琅喃喃自语,心声就这样溜出口。
颜沉听到了,胸口一阵激动,紧搂林琅就要吻。
林琅慌忙捂住他的嘴,说:“颜沉,你不会在这里待一天吧。”
颜沉握住她的手从脸上拿开,凑上去还要吻,可发现林琅又犯了矜持的毛病,只好改变路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对,我哪都不去。”颜沉笑道,“而且现在家仆都回了,我出去不就被人看到了?”
“那就等晚上再走。你的行李呢?”
“在驿馆里放着。”
林琅大惊,“你和寄生都在这里,行李放在驿馆谁来照看?”
“我离开巩城时还带了一个人。现在他就住在驿馆,行李托他看管着。”
林琅的柳眉顿时撇下来,双眸哀怨地看着颜沉。颜沉立刻会意,解释道:“是男人,叫吉紫,在巩城认识的谋士,有志于郢都,所以就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