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净如水的眼瞳,隐隐闪着一丝淡漠冰冷的光,即使在夕阳映耀下,也不能让人暖意。
如果你不能让我爱你,
那么……
冰冷的话语,
疏离的眼神,
清冷透白的女孩。
……
如果你不能让我爱上你,那么……
我会离开你……
……
费宕尘的眼神翻起涛天的痛楚,如龙卷风卷起的海浪,足以淹没世上的一切。
他捂着胸口,手抚着白色的栏杆,缓缓地倒了下去。
杜雪痕惊骇的冲过去,在他倒下了那一刻,她突然什么都想起来了……
————
市立医院,加护病房内。
费宕尘旧疾复发,经过在医院几个小时的施救,总算渡过了危险期。
杜雪痕一直守在病床前,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握着他的手,粗实的手,却很冰冷。
“雪痕,雪痕……”
在睡梦上,他还念叨着她的名字,她更握紧他的手,在他耳边轻声安慰他:
“我在这里,费宕尘,我就在你的身边……”
费宕尘仿佛听到了她的声音,情绪渐渐变得平静了下来,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又过了一天,清晨,清明的空气透着沁凉的馨香,夜雨把树木洗涤干净,随着风儿,飘进床房里来。
费宕尘终于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看见杜雪痕伏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微蹙着秀眉的梦里,应该很烦忧吧。
他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直瀑的发丝,他纤长的指尖穿插在其间,让他眷恋无比。
杜雪痕一下被惊醒,她抬起头,看向他。
费宕尘的眸子很深,很深,仿佛深不可测的海底,又暗如浓浓的夜幕。
“雪痕……”
他嚅动着略干的嘴唇,哑声的轻唤道。
杜雪痕又握紧他的手,担忧的问道:
“费宕尘,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了?”
费宕尘定定地看着她,一瞬也不瞬。他伸手抚摸着她细腻精致的脸颊,轻轻地,细细地,一点一点的抚摸着。
他的手指略粗,抚在她的脸上带着些痒意,但她只是定定地注视着他,静静地,眸子一动也没动。
“雪痕,我爱你。”
他轻声的说,黑眸透着无限的深情,却又透着无比的凄苦。
“可是,我的爱让你受到了伤害,我爱你越深,你受到的伤害就愈深,我爱你爱到无法自控,爱到失去了理智,所以,我伤害了你,深深地伤害了你……”
从初次在“圣地”PUB遇上她,他便如登徒子般夺去她的吻。之后,明知道她为了父亲求他,他利用这层关系要她当他的情人。在别墅里,他一次一次的想要她,他爱着她越深,他越无法自拔。最后,他终于伤害了他,而她,当晚离开了他。
看着他眼中的痛苦,杜雪痕流下了滚烫的泪水,泪水一直流着,流个不停。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却仍然毫不放弃的爱你,争夺你,我自私得让人可怕。”
他定定看着她,问道:
“雪痕,你恨我吗?”
杜雪痕摇了摇头,泪水滴落在手背,说:
“不,我已经不恨了,就算我之前恨过你,可是在你真心的献出自己的肾帮助我母亲的时候,我就不恨你了。而且,在我以为你要和单珠雅结婚的时候,在医院里当我看到你内心绝望的时候,我的心从没有过如此的揪痛。于是,我答应和你结婚。也许,我也爱上了你,但是……”
他深深看着她,接过她的话说:“但是,我们之间横亘着一层一辈子也打不破的隔膜,我们因为那纸不寻常的交易而结合,即使用上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消除你内心的阴影,这是我用尽一辈子也补偿不了。”
他眼眸黯如黑夜,很黯,很黯,透着深沉的绝望。
“对不起……”
她掩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她知道,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雪痕,你可以吻我吗?记得在救你母亲的那一天,我请求你,给我一个吻。现在,可以给我吗?”
他抬起头,深深的看着她,仿佛是最后一次,看得如此的深,如此的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