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当里间的门打开,穿着青色长袍的大夫从里间出来。
君墨一个箭步射过去,冷然出口:"怎样?"
大夫立于君墨面前的身姿谦卑恭敬,声线一混,稍显惶恐:"回公子,这位小公子虽然晕迷着,但仍旧死死护住身体,不许我们检查。所以……我们便直接给她开了了医治风寒的药济。"
君墨风轻云淡的抬眸,不动如山的水色眸子睫毛半垂,声音阴冷:"也就是说你们忙活了这么久压根就没查出她得了什么病?"
这种朦胧且富丽的绚丽姿色散开在君墨的脸上了,那便如羽绒渡了金质的边子,何其柔软阴凉,大夫看着这两人都是仙人之姿,明明两个都是男子,偏偏生得这副模样,微微收了收眼神:"公子不用担心,小公子一看便是受凉的表现,服了药剂烧很快便会退下。"
君墨的脸色一沉,如一场急飓风吹过,扫得屋内所有宁静都瞬间变成一片狼籍。
"一群废物,都给我滚出去!"
屋内本来就没有几个人,就只是带来的药童还有其他的几个大夫,在君墨的一声爆喝之后,一溜烟的都没有了。
男子转身跺进里间,门板大力驱使下骤然合上。本想狂飙而出的怒火,见到床上人的睡颜后煸动了几下薄唇,瞬息静寂得再无半点声响。
顾锦七脸色仍旧苍白,透明一样的白。整个身体埋没在白色的棉被中,简陋的床上围着帐纱。本就淡薄的阳光被斑驳的阻隔在外面,纱帐之内投下片片暗影。拢着君墨的心软了又软。好像她独在一个没有阳光的世界里,娇小而孤立着,而他眼睁睁的看着她,便没法不于心不忍。
君墨揉了揉眉宇,觉得自己真是癫疯了。伸手撩起摭挡阳光的纱帐,一片橙黄刹时投射在她的脸上,即时明媚嫣然许多。他望着望着竟然怔愣,挂起手边的纱子坐过去,视线却一刻也不曾调离。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在她凝脂的肌肤上摩挲,口中轻叹着喃喃自语:"长成这副样子,生来就是为了魅惑人的吗?"指尖稍一用力,在她白盈的脸上捏出一点粉红:"……"身子一阵前倾,凉薄的唇就已沾上那块发热的红,这一亲便不敢再动。心中有一只鼓"咚咚咚"地就只差敲到天翻地覆。如今,这手抚上胸膛了,才发现它跳得如此急迫,太过急迫。此时的她可还是在病中的啊!
猛然立起身,迷离混乱的眸光烦躁矛盾。啐骂一声立起身,急步走到窗边,吩咐朔月他们去熬药,熬药的时间有些久,君墨静静的坐在床沿边,以前不知她是女人的时候只觉得这个人太危险,太狠心,他永远都记得她在自己的面前那么果断利落的把箭射入顾云琦的胸口的,她又是怎么风轻云淡的把柳倾倾安排在自己身旁的,因为一个夙瑶,她不惜杀了一个皇子,最初的时候以为,她爱着夙瑶,她要娶夙瑶为妻,可是到后来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假象!其实她只是一个小女子,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家!
思绪此刻趟过万水千山,心头泛起悠远的波澜。曾想象过有朝一日找一个如月光般的女子结为夫妻。如今那女子的模样眨眼消逝无踪,岁月婆娑间脑海中便只有顾锦七的样子了。
药熬好了,朔月轻轻的推开门把药端了进来,君墨轻轻的给喂,可是一喂药就从嘴角流淌了下来,君墨的脸色阴沉,朔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听君墨说道:"出去吧。"便没有了后话,朔月不敢违背君墨的话,还是走了出去,可是他的满脑海都是顾锦七的药怎么弄。
君墨见朔月出去了便轻轻的把药自己喝到了口中,缓缓的覆上顾锦七的唇瓣,一点一滴的渡了进去,一碗药喂完,君墨都俨然觉得舌头都麻了,这都是什么药!
一连着这样喂了三次,顾锦七在深夜中终于醒了过来,睁眼只觉得眼睛滚烫,头晕脑胀的,再看君墨坐在床边,靠在一旁的墙上睡着了,顾锦七的眼眶酸涩。
轻轻的从床上爬起来,只觉得全身都像是散了架一般,一动,整张床都咯吱的一声响,君墨忽然间就惊醒,一侧眸就看到要起来的顾锦七,他急忙扶住她的身子,说道:"怎么了?"
顾锦七本想起来,傅君墨上床上去的,可是如今他已经醒了,也就好了。顾锦七静静的望着他说道:"怎么靠在上面就睡着了,夜里着凉,别你也生病了可怎么是好?"
她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和柔软,撩得君墨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