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阿央认罚,求公子不要再问。"
她就这样平静的说着,话语间的的维护之意那么明显,顾锦七冷笑,当真是初心比较重要,不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待阿央不好吗?
她苛刻她们了吗?
她虐带他们了吗?
她顾锦七有一丝一毫做得对不起他们了吗?
都没有。
那为何还是换不得一句真话?
没由来的,那个人才是她最忠心守护的人啊。
她顾锦七不过只是一个跳板,只是一个被利用的阶梯。
来来去去多少年的岁月,她都只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她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去问询那些不相知的人?
"认罚?恐怕没必要了吧。只是从今往后,你我再不相识。"顾锦七说着缓缓的起身朝屋外走去,她穿着一身苏白的衣衫,墨发长及腰间,有些微的凌乱,却又看不出丑。
只是觉得带着戾气,不知不觉竟然身边的人都觉得寒冷了起来。
阿央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顾锦七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她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从今以后,她便不再是七阁的人了吗?以后便和她永无关系了?
这么多年,她早已一无亲人,她把顾锦七当作了什么,恐怕只有她自己心中清楚。
心中猛然的想起了那时顾锦七说:"等事情一切都平定时候,你们也就退了吧,咱们一起去塞外,那儿风光好,心情也好,能够多活数余年。"
她匆忙的从地上爬起,追着顾锦七出去,只道是白日里醉花楼空无一人,有因为下雨,姑娘们都在后院自己的屋子内绣花,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嗑瓜子,聊天。
顾锦七一步一步的朝阁楼上走了下去,醉花楼里面几位奢华,一点一滴都来自她的手笔,里面的姑娘没有强买强卖,都是无地可栖身的,来寻欢作乐的男子没有谁敢强迫他们,若是有,这醉花楼里面养着的人不会是吃素的。
罢了,罢了。
她一路走来出来,满地的落叶,一院的萧索,落叶还是绿色的,只是被打入了泥土中变得残败不堪。
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洁白的靴子踏入了泥土之中,她的步子很大,雨滴落在了肩上,这是什么日子,什么时辰了?
她竟然都已经浑浑噩噩不知晓了。
老榕树沥沥的作响,似乎那粗大的树干早已撑不住层层笼罩下的厚重枝叶。
出门才知,醉花楼的外面早已被侍卫层层围住。
明黄色的銮车就那么停在那儿,里面的人她看不清楚,似乎是朦朦胧胧,又似乎是从始至终都不曾清楚过。
顾锦七站在门口,阿央从后面追了上来,一把拖住了顾锦七的胳膊。
"公子,你要打要罚阿央绝无怨言,阿央只请公子原谅。"她跪着,手还抓着她的胳膊。
顾锦七觉得自己傻,从那深宫大院里走出来的人,错综复杂怎会简单得了,她却傻傻的。
"你要守着你的初心,你要跟着你最初的主子,我从没有把你们当奴才,我自然也不是你们的主子,所以,你和我毫无关系。"顾锦七一句话把阿央打回了谷底,作为奴才,还有卖身契,而她和顾锦七之间,什么都没有。
"公子,对不起,这么多年我不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若是错了,就只能错在我确实是因为他才跟随你的,若不是您今日提起,我都渐渐忘记这个事儿了。对不起!"
顾锦七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我就问你一句,顾渊是谁杀死的。"
阿央抬起头看着顾锦七,面容冷漠透底,心中也凉了半截。
"公子....."阿央无力的唤道。
"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一声,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你以为,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我心心念念的复仇,确实帮着仇人登上九五至尊,这就是你们给我的报应,这就是报应!"
她的话一字一句的,都是冷的,都带着失望。
是,那个时候顾锦七怀疑顾渊死的原因的时候,她只能那么回复给顾锦七,因为君炎也脱不了干系,可是顾锦七怎么会忽然间知道了呢?
顾锦七没有等到阿央的回答,伸手用力的掰开了阿央的手指,头也不回的朝前面走去。
"你的主子来了,大抵是来接你的吧。"
她的话语在风中飘散,了无踪迹,一阵冷风吹过,她却毫无知觉,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