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端王,大家一向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就算是有皇上亲自赐婚,端王爷除了让人送了很多的东西到靖边侯府外,其他时间并不曾在众人面前出现。
如今,因为亲迎礼,大家终于见到端王的真人了,所有人都忍不住看过去,然后心里暗暗的感叹。
听说端王今年已过而立,可是那马上的青年看起来格外地年轻,看着就像个二十来岁的俊逸男子,一身红袍掩不住他身上那种特殊的气质,但是什么气质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只觉得那艳红色衬得他的眉眼和气质,不仅不显俗艳,反而被他穿出了一种清正出尘的气质,坐在高高的马背上,俯视人时,眼里一片轻淡,仿佛众生在他眼里,不过烟雨浮云。
阮家父子都抽搐了下嘴角,谁能想到这样的人,也会翻墙偷会佳人?
接下来,薛重光被人簇拥着,在一片喧嚣热闹中,行到芳华所在的院子,长揖请芳华上轿启程。
阮鸿飞蹲在芳华身前,轻声说:“妹妹,我背你出门。”
芳华眼泪差点要流出来,想到了当初嫁给张见仁的情景,她摇摇头,不,不能想从前那些过往了,她要好好的往前看,她趴在阮鸿飞看着瘦削,却异常坚硬的背上,哽咽的说:“谢谢哥哥。”
芳华上了花轿,薛重光也向阮家人辞别,在一片高昂兴奋的喜歌声中,在飞舞的打赏银票中,除了阮家大门,上马,带着他的新娘朝王府而去。
芳华刚一进去轿子里,就觉得味道有些不对,她靠近车边,低声的问跟在外面的清欢,“这里面也不知道什么味道,有点刺鼻。”
清欢则傻傻的说:“姑娘,是不是你面上的脂粉味?”
芳华和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所以也就没有再说,反正忍忍就过去了。
迎亲队伍行到金陵最繁华的大街时,碰上另外一支迎亲队伍,两支队伍一东一西而去,交汇时,人群拥挤了起来,也只一会,又井然有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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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芳华快要被熏晕过去的时候,花轿终于停了下来,轿帘被掀开,一双手伸进来,搀扶着她下去。
那双手修长如玉,骨节分明,在大红袍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好看。
芳华微微探出身子,人才刚刚出了轿子一点点,就被人抱了起来,身体猛然凌空,她吓了一跳,连忙环在薛重光的脖子上。
她知道新嫁娘从娘家到婆家的新房,脚都不能沾地,但不应该是喜婆把她背下去吗?
芳华太紧张,也就没有注意到周边喧闹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更没有听到吸冷气的声音。
薛重光戏虐的声音响起,“抱紧了。”
芳华环着薛重光脖子的手抠了一下。
薛重光身上的味道熟悉又陌生,她觉得自己的脸热腾腾的,又有了那种汗出不来的感觉。
先去了正房上院拜了天地,皇帝派来的使者念完赏赐旨意后,拜天地才真正开始。一拜天地,三鞠躬。二拜父母,三鞠躬。夫妻对拜,三鞠躬。
全福夫人扶着芳华进了新房里休息后,其他无关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清欢,清实陪着她。
此刻,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新房里灯火通明,儿臂粗的蜡烛把屋子照的亮如白昼。
芳华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等着外面被灌酒的新郎来揭盖头。
就在芳华正闭目养神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是熟悉的声音,“芳华。”
听到熟悉的声音,芳华刚想掀开盖头,却被清实制止了,“姑娘,盖头得等王爷来掀。”
“阿莲,你怎么来了?”
肃王妃拍拍芳华的手,“你大喜的日子,我怕你紧张,所以过来陪陪你。王爷正在外面灌新郎倌的酒呢。”
说完她停了一下,幽怨的说,“你以后辈份比我高那么多,我可怎么办?要叫你婶婆?”
芳华听了是一声轻笑,拍怕肃王妃的手,表示安慰她,“以后婶婆给你多包点红包。”
肃王妃笑了出来,她本以为好友会紧张,看她能和自己开玩笑,也就放下心来。
“你是不知道,刚才叔公抱着你下轿子的时候,周围好多女人都羡慕极了,说年纪大就是疼人……”
随着肃王妃的话响起,屋子里头也响起了说笑声,听起来都是些年轻的姑娘们。
估计这些人是来瞧新娘子的,不过可惜,新郎还在前头喝酒,没掀开盖头,她更不可能掀开盖头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