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皇姐初长成_作者:君砚梨(41)

2018-06-05 君砚梨

  ☆、二十四个长公主

  元梓文急中生智,凤目带着几分狡黠意味,言语是那般严肃庄重,“皇姐这是何意?朕既是一国之君,怎可卸下肩上的重任?怎可忘却自己的身份?皇姐亦是如此,虽为朕的嫡亲姐姐,也得需明白,何为君,何为臣。”

  这一腔正义加上最后严肃的小神情看得元梓筠一愣一愣的,便兀自将目光转移到了墨从安身上,直看得他虚汗连连,长公主不知何时手上已然握紧了一根鞭子,“陛下既然说,君臣有别。那么尊卑有序的道理陛下可同意?”

  “自然是同意的。”

  元梓筠掂量着自己的鞭子,另一只手也托着似乎是在打量这细长鞭子上的倒钩,眼角眉梢漫不经心地泛起笑意,踱着微步,斟酌道,“墨从安以下犯上,多次对末将无礼,末将还请皇上允许末将教会他这个道理。”

  元梓文庆幸自己的机警,强忍着笑意压下嘴角的翘起,“皇姐所言极是,‘尊卑有序则上下和’。只是墨从安以下犯上应按律法处理。皇姐既然心疼未来夫婿,不愿他承受责罚便亲自动手,朕想也是可以破例的。”

  元梓筠一时哽住了,听到“夫婿”二字只觉得浑身像是铁生了锈一般不灵活,又像是浑身上下的血都往脸上涌。她想,偏偏那人是墨从安,怎么那人,就是墨从安呢。

  她用打量的眼神去探寻元梓文脸上的表情,以分辨他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提及,偏偏元梓文的表情坦荡极了,一点也不像是故意戏弄她的模样。

  元梓筠抿了抿唇,“谢皇上理解,那墨从安末将便是教训定了。”

  “嗯?”元梓文楞了一下。

  他显然没想到皇姐不按套路来,竟然会顺着自己的话说。他深表同情地看着墨从安,后者脸上未曾出现一丝恐惧。

  他站着身子,眸子里仍是那一层水雾,透过水雾之后却是深不见底的寒潭,谁也看不透他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无时无刻散发的淡然,仿佛将世间万物都看得清清楚楚,什么在他面前都是无所遁形,仿佛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个跳梁小丑。他身材挺拔,却僵硬得像一块大石头,仔细地看过去,又能察觉那人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着。

  他在想什么?是年少时的初遇?还是多年后的守护?

  像是侍奉了多年却不曾结出苞的花朵,倏忽之间一夜长大,将最美的姿态绽放在他跟前。尽然妖娆。

  这一天,他等了多久。

  所以面对之时,他屏住呼吸,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容易消散的梦境。

  又或许,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可是,他未曾想过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到来,让人措手不及、甚至来不及打理自己的表情。

  元梓筠却丝毫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她从来都是这么坦荡的人,既然和墨从安的婚事已经在宴席之上让群臣周知,便是名正言顺。

  她长公主的夫婿,不能打,还能做什么?

  见到元梓筠似乎还挺认真的模样,元梓文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皇姐,朕觉得如今你们的婚事才是最重要的。”

  元梓筠皱眉,“你就那么怕我嫁不出去?”

  从她回来开始,他就百般想要给自己找个归宿。若不是墨从安,是不是还会有李从安、张从安在排队等着自己?

  一想到这,元梓筠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元梓文看了眼对面的墨从安那表情,他认识那人多年怎能不知,随即爽朗地笑起来,“哪里是朕着急,明明是你未来的夫婿着急啊。”

  元梓筠闻此回头看了一眼,他眉梢似乎带着清风,没什么表情,眼眸却深邃得仿佛能将所有的星辰都吸入其中,那明眸就那样落在她的脸上,元梓筠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太欺负他了些。

  她轻轻扯了扯他那绣着清风图案白净的衣袖,微微低下脸庞,语音轻柔得像是微风,似乎故意不叫他人听见似的,“那我进了你家的门,再好好教训你。”

  墨从安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片轻柔的羽毛拂过似得,身体变得更加僵硬,热血却又似乎翻涌起来,想要笑,泪腺处又有些酸疼,他低着头盯着她手扯的那处,忍不住调戏她,“到时候,就不知道谁教训谁了。”

  元梓筠一时没听懂什么意思,反应了半天才明白,拔高了声音问:“你的意思就是,我们成亲了之后,你还要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