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恃宠而娇_作者:许乘月(19)

2018-05-27 许乘月

  傅攸宁眼疾手快地抢先出手,眉梢微挑,小小得意地笑出梨涡。

  齐广云捂住被打的额头,咬牙切齿:“敬你长我三个月,忍你这回。总之管好你自个儿,别什么浑水都往里趟!”

  见她受教点头,齐广云缓缓取下她左手的针,又自针袋中新取出几根改扎右手:“你身上这毒……我正想法子,近日里尽量别接出京的差事。你这回毒发与之前略有不同,若再有万一,我怕你撑不到回来找我求救。”

  她身上的毒虽靠每旬一帖药稳着,但总用这帖药吊命也不是长久之计。

  傅攸宁愣住了,旋即有些心虚地坐正,端过那杯白水浅啜一口,笑得尴尬:“眼下就有桩差事,许是近几日就启程去庆州。”

  “你爱死不死!”

  齐广云见她那样子就知拦不住,只得没好气地另起一行话题:“对了,你怎么忽然就同梁锦棠走得近了?”她调任帝京总院两年来,并未听说两人有太多交集。

  傅攸宁又惊讶又委屈地斜斜瞥他:“怎么索月萝盯上这事,你也盯上这事?当夜我是草木皆兵,夜巡的那队光禄羽林一追,我自然只能跑,天知道怎么就跑到他门前了。”

  “然后就被人揍到眼瞎吐血,”齐广云觉得自己在跟这家伙讲话时真的很容易翻白眼,“索月萝为何盯这事?”

  “我哪知道?你聪明,替我想想。总之她那人最会借力打力,前日甄别讯问时就想抓我把柄,句句指着往梁锦棠身上引,吓我一身汗,”傅攸宁后知后觉地瞪眼,“喂!我没被揍!眼瞎吐血那都是因为毒发!”

  齐广云冷哼一声,双臂环胸靠向椅背,鄙视地睨她:“对,没被揍。只是‘又’被人一掌拍飞。”

  傅攸宁满脸荣光地挺直了腰,得意的笑:“那可是梁锦棠啊!满天下也找不出几个能在他手上讨得到便宜的人吧。”被他拍了两次都没死没残,简直是她武学修为的巅峰了好吗!

  “你摆那一脸又骄傲又谦虚的鬼样子是什么意思,”齐广云嘲笑道,“也是你父亲教得好,同你有什么关系?”

  傅攸宁面上笑意立时僵住。

  虽两人从前素未蒙面,可“梁家齐光”一直是她心里隐秘却重要的伙伴。

  她并无尚武天分,从文亦无建树,在江湖上混迹几年也无甚结果。到她十四岁时,师门那头由得她去揭了绣衣卫的榜,就这样一路勉强混过来。

  这些年她常会想到那个梁家齐光。

  想着父亲信中提过他的天资颖慧,他的傲气热血,他的恢宏抱负。总想着,不知他会以什么样的面貌,走上一条什么样的路。

  当知晓“梁家齐光”就是梁锦棠后,她想,他终是长成了父亲最想看到的样子。

  如日之耀,如月之凛。

  那是她无法企及的光芒万丈。

  “他……知道你是青阳傅氏的二姑娘吗?”齐广云见她神情低落,语气不由放软。

  “大约不知道吧。”满帝京就没几个人知道傅懋安还有另一个女儿。况且她到总院两年,梁锦棠若是知道,多少会问上两句吧?

  傅攸宁小心收好自己的惆怅,忽地又如醍醐灌顶:“混蛋齐广云!你早知他就是我父亲教过的那孩子!为何不跟我讲?”

  “你又没问,我以为你知道,”齐广云有时真搞不懂这女人是聪明还是糊涂,徐徐收了银针,“我尽快替你制几粒药丸,你去庆州时带着应急。”

  傅攸宁有气无力地朝他挥了挥手,站起身来:“那就有劳齐庄主,走了。”

  见她那死气活样的神情,齐广云当下决定不要告诉她,昨日梁锦棠竟派人来替她问过那帖解药的开价。

  “不必客气,傅大人慢走。”他这个师姐,漫不经心且蠢,只好劳他这聪明人替她打算了。

  8.第八章

  一连等了数日也没等到去庆州的命令,倒是等来了绣衣卫与光禄羽林每五日必有一次的演武场大乱斗。

  傅攸宁因在城西赁屋独居,每日到府点卯总踩着最后一刻。今日才踏进府门,就有旗下小武卒急急冲上来通报:“头儿,那什么,尉迟大人让你去议事厅。不知怎么的,他脸色可黑可黑了。”

  尉迟岚那家伙跟个月事不顺的姑娘家似的,总是一时高兴,一时又生气。明明是个嘴碎牙尖的话篓子,真有事时反倒什么也不说,净冲自己人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