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恃宠而娇_作者:许乘月(95)

2018-05-27 许乘月

  还有,谁要跟你打架了?鬼在跟你适宜见血了!老子的新年愿望分明是天下太平啊!

  路过的小金宝不明所以,眼睁睁看着韩大人被梁大人惨无人道拖行数十米,不管不顾地往练功房去。

  当下是又气又急,正要冲上去解救受压迫的韩大人,却被梁大人凶恶的眼神瞪到想哭。

  最终,边抹眼泪边跺脚的小金宝被颇懂眼色的同僚拉走了。

  而倒霉催的韩瑱屈服在上官兼故旧同袍的威压之下,极不情愿地在练功房与他打了一架。

  两人识于军中,彼时年岁相近,意气相投,热血共通,韩瑱算得是梁锦棠为数不多的朋友。

  虽多年来韩瑱总在梁锦棠的光芒下被压着一头,可韩瑱却从来是服气的。

  从前在军中时大家俱染了一身草莽气,时常一同打打小架,骂骂脏话,再谈些掏心掏肺的事。

  这几年回京后,梁大人就得是梁大人,韩大人也得是韩大人,都不免收了少年意气,冠冕堂皇端着高阶武官该有的威仪,倒许久没有这样畅快过了。

  韩瑱躺在地上,笑道:“老子看出来你有心事,让着你呢。”

  “瞎了你的狗眼,小爷能有什么心事?”梁锦棠靠坐在廊柱旁,凶巴巴啐道。

  “老子就拿瞎了的狗眼也能瞧出你脸上写了两个字,姑、娘!”韩瑱躺得四仰八叉,豪迈极了。

  “我记得,当年你曾说过,你心头是有执念的。要说这傅攸宁也是厉害,兵不血刃就干掉你十几年的执念。”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哈!哈!哈!

  梁锦棠闭眼,唇角带笑,喃喃道:“我一度怀疑,这是某个老狐狸给我挖的坑。便是他不在了,我也出不了这个坑。”他也,没想出去的。

  傅懋安那老贼,当年欺他年少无知,便生生在他耳边将傅攸宁塑成了神像。

  年少时的梁锦棠无法无天,却也争胜斗勇,哪里受得下那样的鄙夷。他总想着将来有一天,定然要傅懋安老泪纵横地承认,梁锦棠比他那了不起的二姑娘,也不差多少。

  后来又想着,将来有一天,定要站在傅攸宁面前,堂堂正正讲一句,我早知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可我终究也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儿。

  就这样一路憋着一口气,奋力朝着傅懋安所期待的方向前行,那个顽劣成性到险些被扶风梁氏放弃的梁锦棠,最终有幸,成为了傅懋安所冀望的那种人。

  是以傅攸宁初回帝京的头两年,他心中有种被骗的愤怒。便只远远地冷眼瞧着她,假装只是不怎么认识的隔壁同僚。

  可这谈何容易。

  在十几年漫长的年少岁月里,傅攸宁早已是他心中触不到的月光,是他脑中戒不掉的想象。

  明知她就在这里,他怎可能当真忍得住不看她。

  有时他会想,若非傅懋安的诡计,自己绝不会成为如今这模样。大约不过就在家族护持下没心没肺地长大,任由安排一个不高不低的差事,做着自己不明不白的事,最后娶一个对自己来说不痛不痒的姑娘。

  “喂,你脑子被我打残了是吧?”韩瑱讶异地撑起半身看向他满脸柔软的神情,觉得自己快被雷劈焦了。

  那个笑得像花儿一般明媚耀目的家伙是谁啊?

  “傅攸宁……”梁锦棠觉得自个儿定是病入膏肓,已然不必再抢救了。光只是念着她的名字,口里就全是甜,“她就是那个执念。”因为她是她,所以,我才会是我。

  他早已知晓,真正的傅攸宁绝不是傅懋安说的那样。

  可真正的傅攸宁,分明比傅懋安说的,还要好。

  昨夜她在自己怀里哭得那样惨,他险些忍不住就要说,无论傅懋安愿你成为什么样的人,若你觉得累,放着我来就好。

  他此刻有些后悔,昨夜没有将话说出口。

  他该老实同她讲,你什么都不必管,也不必害怕。只要牵着我的手,哪怕你闭着眼,都能去到天涯海角任何你要去的地方。

  你只管笑,只管胡闹,即便身后有滔天巨浪,我都会护你不沾半点风露。

  傅攸宁,若你肯牵住我伸向你的手,你在何处,我就在何处。

  总归,是要走在一路,就对了。

  35.第三十七章

  这日未时刚过, 索月萝与傅攸宁就拖着各自两队垂头丧气的绣衣卫又乌泱泱打内城出来,回了光禄府。

  一群人灰头土脸, 谁也没说话。光禄府绣衣卫总院的整进院子中士气之低迷, 仿佛笼罩在一个大写狂草的“丧”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