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梳子_作者:西岭雪(11)

2018-05-30 西岭雪

  “谁说的?有什么来得及来不及?”楚寒一惯地温和,“大学可以重念,工作可以重找。家还是你的家,爸妈还是你的爸妈……”

  “师兄也还是我的师兄吗?”我抬起满是泪水的脸问他。

  “你说呢?你愿意做我师妹还是女朋友?”

  我呆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半晌,轻轻说:“师兄,你不必这样牺牲。”

  “谁说是牺牲?”楚寒轻轻叹了口气,“都跟你说了吧。其实当初我一见到你已经很喜欢你,可是那时候你要考大学,我不想你分心,所以一直没有对你说。”

  “可是你女朋友……”

  “是我哥们的女朋友,我特意请她来骗你的。我自作聪明,以为这样你就可以安心考大学了,没想到弄巧成拙。出事后,我后悔得不得了。这些年,我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找你。每次你寄钱回家,我就立刻赶到那个城市到处寻找,本来我也以为自己是在补过,可是昨晚我想了整晚,我发现,其实我对你,从来都不是师兄师妹那么简单……”

  “师兄,别说了……”我扑进楚寒的怀中,让眼泪印湿他的肩头。我含羞告诉他一个小秘密:“我每年都会去买新的大学课本,我,一直在自学,算一算,去年就该毕业了,只是差一张文凭。”

  “真的?”楚寒惊喜:“我会帮你,我们报考自考去,最快一年半就可以拿到文凭。”

  我们紧紧相抱。是的,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我决心重新开始,这5年也未必全然虚度。至少,我学会珍惜所有与计划将来。大学可以重考,工作可以重找,我和楚寒,也可以重新开始。

  我望着楚寒,也许我终于可以心愿得偿,也许我们相处之下发现终究还是不合适,但是无论如何,我再也不会做傻事。5年的流浪和回归,让我终于长大。尽管,这成长的代价实在太大,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迷失……

  第6章 求爱愚人节

  我的朋友中有两个人的生日非常特殊,所以即使是对数字非常不敏感的我,也可以清楚地记得在每年的二月十四日和四月一日分别对何森与君寒说一声“Happy birthday”。

  何森出生于情人节,这相当适合他,因为他是个标准的“大众情人”;不过君寒的生日是四月一日,却未免文不对题。以他这样一个忠厚木讷的人居然拥有如此滑稽趣致的诞辰,不知算不算一种幽默。

  我问他:“你降生于四月一日愚人节,可是奉上帝之命来愚弄人类?”

  他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想,是因为我是个蠢人吧。”

  君寒其实不蠢,他毕业于清华大学计算机系,27岁已获得博士学位。他做事勤恳细致,为人温和谦逊,他是我的偶像,尽管我对他一向不甚尊重。

  我常变换各种花招骗君寒陪我出去玩,比如说考他最简单的数学题,如果答错了便要听我指挥。我将一只手指竖在他面前问他:“这是几?”

  “一呀!”他奇怪题目的简单。

  我竖起两只手指:“这是几?”

  “二!”

  我迅速竖起三只手指,很快地问:“一加一等几?”

  “三!”他毫不犹豫地回答,继而恍然大悟,笑着摇头,“纯属误导!”

  “堂堂理科博士连一加一等于几也会算错,还有什么可说?罚你请我看电影,新上映的贺岁片《没完没了》!”

  内心深处,我希望自己同他的故事可以没完没了。

  但是何森私下里悄悄告诉我君寒在大学时就已经有了女朋友,如今他正积极地往北京办调动呢。

  我不信,或者说我不愿意相信。何森说:“随你吧,但是再古板的人也会懂得情人节送花,到时候,看看到底是谁给你送玫瑰就明白了。”

  自那日起我便在等待情人节,等待情人节的玫瑰。

  等待的心太炽热了,我差点忘了这天还是何森的生日。那天下班君寒问我是否一起走时,我惊喜地以为他要约会我了,但他只是说:“何森今天请客吃海鲜自助餐,要我提醒你别忘了。”

  我多少有些失望,但既然可以与君寒同行,也就释然。

  路经花店,我问:“要不要进去为何森选束花做礼物?”

  君寒在选花时,我一直担心他是否听到了我过急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