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一样。
虽然她抱怨的的只是马兰头。
“我给你送早饭吧,我煮了粥。”江立站起身,因为沈惊蛰难得的撒娇,他现在整个人有些亢奋,声线扬了起来,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低沉。
“还炒了一点马兰头。”他补充。
沈惊蛰终于笑了,哧得一声,她的头发浓密的披在肩上,因为卷成了发髻,松开后卷的更加厉害。
她揉揉鼻头,点点头:“我只有半小时休息时间。”
“我过来很快。”江立保证,可能因为动作太快太急,她在电话里听到他撞到桌角的呼痛声。
“你慢点。”沈惊蛰知道自己现在说话的语气都带着笑,声音是自己都没料到的柔软。
凌晨,真的是人心最脆弱的时候。
她解剖完那局无名的尸体,年轻的女人,私处有被施暴的痕迹,身上十几处刀伤。
没有致命伤,她就只是失血过多而死。
死前受尽折磨,死后衣不蔽体。
江立的电话里,一个字都没提到案子,哪怕作为三石先生,他其实需要了解案子的进展。
他们闲话家常,甚至没有甜言蜜语。
可就是,让她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软了下去。
她裹着自己那件巨大无比的黑色羽绒服,像个傻子一样在公安局大门口来来回回的跑着取暖。
一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远远地跑过来,在她一米远的地方站定。
她笑,长发飞扬。
然后在他张开双臂的时候,一头栽进他的怀里。
“不冷么?”江立摸摸她的脸。三月底的西北,凌晨的天气仍然寒冷入骨。
“冷。”沈惊蛰仰面,笑眯眯的。
她很累,眼底还有青色阴影,可是笑得露出了她两颗略尖的小虎牙,表情灿烂的宛如少女。
“……非得要在我快走的时候使劲勾引我。”江立气到鼻酸,挡着门卫大爷嘿嘿嘿的视线恶狠狠的咬了下沈惊蛰挺翘的鼻尖。
“饿!”决定撒娇到底的沈惊蛰甚至还原地跺了跺脚。
“……你够了。”江立被弄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反正他们都不在。”没脸没皮的沈惊蛰拽着江立的手往墙角跑,跑到后站定,鼻尖上的雀斑在这种时候很调皮的皱了皱,“这里没监控。”
“……”江立不声不响,耳根通红。
“亲下?”沈惊蛰搂过他的脖子。
两唇交缠在一起的时候,她还听到江立很不甘心的咕哝。
她让她的小男人等太久了,其实,她哪里还能再放弃一次。
年少无知的时候不觉得三人的感情有多珍贵,她这八年来已经惆怅过无数回。
她终于幸运了一次,他找到了她,也让她找到了那片惊飞后美到窒息的萤火虫。
第40章
凌晨五点多钟, 老严带着几个年轻刑警夹带着清晨的露水和寒意风风火火的赶回局里,看到江立拍拍他的肩膀, 说了一句:“你也留下吧。”
江立点头。
沈惊蛰喝完碗里的粥看了江立一眼, 江立的脸仍然有些潮红,刚才她太热情了他明显到现在还没回过神。
敛下眉眼,很镇定的擦擦嘴, 起身问老严:“现在开始?”
人前的她冷静的一如既往, 仿佛十几分钟前拽着他脖子啃他嘴唇在他身上四处撩拨纵火的人不是她一样。
眉眼媚意尽消,即使没穿警服,也腰杆板正神情严肃。
江立低低咳嗽一声, 在进会议室之前去厕所用冷水洗了个脸。他还是年轻了, 耳根的泛红还没有全消,身体的躁动让他忘乎所以,差点忘记了他自己的身份。
记者江立是不可能被要求留下的,要求留下只有可能是因为三石先生。
这案子到底还是和他想的一样, 和走私案有关。两家人狗咬狗,最终居然牵扯了无辜的人命。
***
沈惊蛰的尸检报告很简短, 都是业内人士,她只挑了几个重点。
“死者的年龄在十八到二十二岁之间, 死于失血过多。死亡时间是昨天下午五点到五点半之间, 身上有十七处锐器伤, 其中有四处伤口长度超过六厘米伤及大动脉。凶器已经确认, 是从案发现场玄关走廊上方通风口里搜出来的西瓜刀, 西瓜刀上有柳志勇的完整指纹。”
“死者咽喉内有撕裂伤, 嘴角边有胶布脱落痕迹,伤口处取得了一些棉质衣物样本,由此判断死者在死之前被凶手用棉质衣物塞住咽喉,并且用胶布固定阻止她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