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妗笑了。
“笑什么？”纪淮看着她。
“因为我想到一句话。”
“什么话。”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而纪淮就是那个有文化的流氓，人前人后大变样。
纪淮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的意思就说我是那个有文化的流氓？”
时妗摸了摸他的手掌，“难道不是吗？”
“我要是真流氓，你现在早就被我拆骨入腹了。”
时妗笑嘻嘻的靠近他，将脸贴在他的肩胛骨。
“现在还难受吗？”
“不难受。”
纪淮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折腾了这么久，已经都快十二点了。
“不早了，赶紧睡觉吧。”
“嗯。”
*
这天下午第一节课，时妗坐在座位上，无聊的刷着微博，她在等纪淮，正好这是他下午的最后一堂课，结束以后他们可以一起回去。
突然，握在掌心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纪淮： 妗妗，帮我送一下我办公桌上的琴谱好吗？
时妗屁股离开凳子，她走到他的办公桌上，果然看到一叠厚厚的琴谱。
回了一个好之后，她抱着琴谱去楼上钢琴教室。
还没走到门口，她便听到琴房里传来的钢琴声，她走了过去，隔着玻璃窗户，纪淮坐在钢琴前。
时妗就这样看着他，恍惚之中，像是回到了高二那年夏天的傍晚，她也是这样站在琴房门口，那时的少年端坐在钢琴前，从容不迫的弹着曲子，双手灵活。
这一刻，她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噗通”，有力的跳动着，原来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她对他依旧保持着当年的心动。
纪淮一曲结束，他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看着窗外，与窗外的时妗四目相望，他的嘴角带着暖暖的笑意，时妗被他的笑容感染，嘴角也扬起笑容。
“师娘。”
“师娘来了，速度这么快？”
“分分钟在nüè狗啊。”
周围起了起哄声，时妗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才发现，不止纪淮一个人在看她，而是整个钢琴教室的学生都在看她，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
“咳咳……”她不自然的咳了几声，然后抱着琴谱走进去。
“喏，你的琴谱。”她将手里的琴谱递给他。
纪淮伸手接过，见他收下，时妗转身便准备离开，周围人的眼神都快把她给腻死了，然而就在她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纪淮喊住了她。
“时妗。”
时妗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别走。”
顿时，教室整个活跃起来，女生的惊呼声，男生的口哨声此起彼伏。
“哦呦呦~”
“啧啧啧……”
“你gān嘛，上课呢？”她脸颊微红，压低嗓音朝纪淮说道。
纪淮脸上依旧带着平淡的笑容，继续重复着这句。
“别走。”
“卧槽！！！”
“教授厉害了！”
“这qíng话……”
“你……”时妗脸颊一下子红润起来。
纪淮看着周围还在起哄的学生，他将修长的食指放在唇边，原本喧闹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他重新看向时妗，嘴角带着微笑，双手缓缓的放在黑白钢琴键上，他毫无瑕疵的双手像极了一样完美的艺术品。
教室里的同学们也全部都安静的坐在自己的钢琴前，双手轻轻搭在钢琴键上。
时妗有些疑惑，他们这是想做什么？
然而就在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
琴声毫无预兆的从他们指尖流泻出来。
是《夜的钢琴曲五》。
全班的同学连同纪淮一起合奏《夜五》。
时妗愣住了，这首曲子，对她跟纪淮的意义很重大。
同样的曲子，如此大规模的合奏，得需要多大的默契，琴声整齐划一，灵动优美。
时妗看着纪淮，脑海里突然想起那一幕。
少年挺直的背，gān净的后颈，琴声gān净空灵。
《夜五》逐渐落下帷幕，琴音一点一点的消散在空气之中，紧接着是孙燕姿的《遇见》。
这是一场巨大的视觉盛宴，时妗被震撼到了，她眼眶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