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养妻日常_作者:九斛珠(374)

2018-05-24 九斛珠

  自京城一别, 两人也是许久没见, 不过樊衡自西川辗转北上,悄无声息投身范家的事, 范通却已在家书中向范自鸿隐晦说过。因樊衡做事周密, 非但将锦衣司追捕的眼线甩开, 还帮范通策反了数位锦衣司在河东的眼线, 许诺将锦衣司诸般手段倾囊相授,范通戒心虽未尽消,言语之间却已有了打算重用之意。

  范自鸿是范通独子,却非骄矜之人,对范通身边的武将都存几分客气,恩威并施。

  对于樊衡,他便也多几分青睐,语气颇为熟稔。

  樊衡也扯出个笑,转而朝令容走过来。

  令容仍旧愣愣瞧着他。

  嫁入韩家没多久,她便知樊衡是韩蛰最信重的副手。樊衡数次搭救于她,韩蛰也放心地让樊衡护送她南下,从樊衡对韩蛰言听计从的行事来看,这位锦衣司副使恐怕是知道韩蛰隐秘打算的。

  以韩蛰驭下之严和在锦衣司的威信,又跟樊衡生死托付,樊衡怎会背叛?

  但事实清清楚楚地摆在跟前,范自鸿跟樊衡如此熟稔,显然已是交情颇深。

  念及昨晚傅家后园库房里蔡氏和范自鸿的对话,樊衡必定是范自鸿所等的救命之人。

  令容心里又是震惊,又是担忧,因手脚被捆得难受,脸色愈发苍白,眼底也渐渐添了鄙弃愤怒之色。

  樊衡面无表情,似已全然忘了旧日之事,只冷淡道:“少夫人别来无恙?”

  “樊大人怎会在这里?”

  樊衡不答,站在床榻跟前,瞧着紧紧捆在令容手脚的绳索,无动于衷,甚至还向范自鸿道:“范兄这法子不对,绑得不够结实,若她趁范兄不备偷偷往外抽,也容易挣脱——看来范兄还是怜香惜玉了?”

  声音冷淡,甚至带几分调侃。

  范自鸿瞧着令容愤怒涨红的脸,哈哈一笑,“有樊兄在,她能逃脱?”

  樊衡回头瞧他,神情冷厉,“有她在手里,范兄要北上,又多几分胜算。韩蛰驭下严苛,对她也上心,锦衣司上下没人敢动她。就连我这昔日的副使,从前也得屈身奉命,护送她赶路。”

  这事情范自鸿是知道的,便踱步过来,“同是朝廷高官,范兄也太受委屈。也难怪韩蛰众叛亲离,声名狼藉,那样重色轻义的人,本就不值得追随。”

  两人一唱一和,如锋锐的刺扎在令容心上。

  她能勉强镇定已是艰难,哪还经得住这变故?且韩蛰文韬武略,铁腕厉胆,是她的夫君,更是昭儿的父亲,那样举世无双的人物,岂能容他两人贬低诋毁?

  心里愤怒之极,满腔怒火下,令容没忍住,朝着樊衡重重呸了一声。

  “锦衣司里叱咤纵横,夫君待樊大人不薄吧?”她一张脸涨得通红,眉目已被怒意填满,厉斥道:“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忘恩负义之辈,背叛同僚,跟这种人狼狈为奸!”

  气得太狠,声音都在颤抖。

  樊衡目中浮起冷笑,铁臂伸出,猛然扼住令容的脖颈。

  他出手极快,衣袖带风,气势汹汹,落在她柔软脖颈时,力道却不算太重。

  “看在昔日跟韩蛰那点交情上,奉劝少夫人一句,言多必失。”他背对范自鸿,眼底锋锐稍敛,“范兄会怜香惜玉,我却只认明主号令。若还出言不逊,锦衣司的酷烈手段,我不介意让少夫人也尝尝。”

  喉咙被他扼着,呼吸稍有点艰难。

  令容瞧着那双冷厉的眼睛,心念电转,骤然腾起个模糊的念头。

  然而那一瞬过后,樊衡又露凶相,指尖在她喉间一点,令她呼吸一窒。

  随后松手,将令容往后一掀,重重撞在背后的墙上。

  令容背后闷痛,喉咙被他扼得难受,忍不住伏低身子,猛烈咳嗽起来。心中惊愕怀疑仍在,她不敢露异样,只管死命咳嗽,肺管子都要咳出来似的,一张脸也咳得通红,仿佛方才差点在樊衡铁指下丧命似的。

  范自鸿在旁瞧着,猛然一笑,“对着个女人,樊兄还真是不肯留情面。”

  “范兄说笑了。”樊衡扫了令容一眼,“皇宫的事我有所耳闻,范兄落入这境地也是拜韩蛰所赐,他身边的人,留情面作甚。”

  “也对。”范自鸿颔首,甚是满意,朝樊衡招手,到外头商议。

  ……

  屋里各处都有灰尘,方才令容一通死命的咳嗽,脸蛋仍旧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