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羽说着说着便在她身边睡着了。浓密细长的睫毛小扇子般盖在微青的眼睑上,嘴角微翘,睡颜仍带着三分稚气,半边脸偎在她的掌心里,乖乖的小狗儿一般。他呼吸均匀平顺,睡得极沉。左钧直知道他真的是累了,痴痴看了许久,觉得心疼。提心吊胆一只手解去他的腰带,除去他的外衣,难免不触到他匀实有力的身躯,腰腹、翘臀、长腿……猛然间想起铁岭冰潭见到的……登时不敢再想,满脸发烧。好在他只是轻嗯了两声,嘟哝了句“姐姐”,终究是没有被惊醒。褪去了他的袍子,左钧直已经是一身汗。
左钧直给他盖好了被子,吹灭了灯,借着月色看他的脸,又想起他的身世来。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她便觉得他无父无母,好生可怜,现在看着他睡熟了孩子气的模样,愈发想要好好地去疼惜他。
他当是很想很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的吧?否则不会那么有耐心地去对待来寻亲的每一个人。
括羽括羽,你一定能找到自己的爹娘、寻回自己的名字的。
便是找不到,你也再不会孤独无亲。
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一直,永远。
十一月下旬的旬休,括羽死缠了左钧直去他的宅子。
将近中午,方进里头的院子,便听见一阵鸡飞狗跳之声,黄澄澄的明德小崽子抱了只肥嘟嘟的芦花鸡向她扑来。
“姐姐,我要吃三杯鸡!”
在西域食材、作料不多,她就着一杯米酒、一杯猪油、一杯酱油做了以前游历途中学会的三杯鸡给明德吃,明德大爱,回来了竟还在念叨。
后面慢条斯理走出来的括羽将明德提到和他平齐,挑眉道:“你叫我叔叔,却叫她姐姐,这样不对。”
明德压住怀中咕咕直叫的芦花鸡,好奇问道:“为什么?”
括羽道:“她是我老婆,你应该叫她婶婶。”
明德瞪大了眼睛。左钧直剜了括羽一眼:“你胡说什么呀!”
明德争辩道:“才不是!她是本太子的太子妃!”
左钧直“嗡”的一声头大了,夺过明德抱着的芦花鸡,道:“我去烧菜!”狼狈而逃,留下括羽和明德两人彼此毫不让步地大眼瞪小眼。
括羽凶巴巴地看着明德:“为什么要她做太子妃?”
明德毫不示弱的瞪回他:“太子妃可以抱着睡!”
“……”括羽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这么小不丁,抱你母后去啊!”
“母后只会抱皇妹……”明德小凤眸中盛满忧伤,“姐姐香香软软,可是回来后就不能和姐姐一起睡了……”
“……”
括羽悲愤万分,把明德丢给地上那只油光水亮威风八面的大黑狗,“和昌盛先玩会儿!我去烧个火!”
左钧直刚把厨房中的那些厨子请出去,拿了把菜刀,身后便伸出两只胳膊来将她拦腰抱住。
括羽头埋在她的肩上,幽幽怨怨道:“姐姐不疼爱我……”
左钧直无奈扶额,丢下菜刀,转身抗辩道:“我明明就……”
括羽无辜地打断她:“你同别人睡都不同我睡……”
虽然这些日子已经被他赤/裸/裸的无耻言语练得脸皮厚了许多,左钧直还是成功被这句话窘得面如火烧,使劲儿推着他道:“这能一样吗?……”
冷不防腰上一痒,他的手水蛇般顺着腰线滑了上去,寻着背后的束胸带子利落一拉——
裹胸的柔软棉布掉了下来。
左钧直大惊失色,却被他紧箍着双臂和腰肢动弹不得,她厉色骂道:“你敢……”
又被堵得说不出话来。那一只手滑到了前面……他真敢!
左钧直羞不可抑,目中怒意滔滔,却见他放了她的唇,醋意十足道:“香香软软……哼哼……老子的帐我还没算呢,儿子又来打你的主意!我看不如今天就把事儿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那一下下揉得她气息不稳,心如猫挠。左钧直吃力骂道:“……你怎么……这么无耻……我未……辞官,怎能……成亲?”
每一停顿,都是他用力处。
“没辞也无妨,我们在你爹娘面前拜个天地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