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韶华_作者:溪畔茶(384)

2018-05-10 溪畔茶 甜宠文

  皇帝:“……”

  他运了运气:“你给朕滚——滚出去!”

  汪怀忠在旁边没有如平常般解劝,因为他直着眼,被惊呆了。

  这是二殿下?

  这是假的二殿下吧?!

  三岁的时候他也没gān过这种事啊——现在他可二十一岁了!

  这说出去谁信呦。

  朱谨深被撵走了,皇帝哼了一声,向汪怀忠吐槽道:“朕以为二郎越大该越跟朕不对付了,怎知他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汪怀忠回了神,笑道:“这都是皇爷宽宏所致。”

  他这样的老奴,是可以带点调侃的,言下之意——还不是你给惯的。当然,他是看出来皇帝不是真的生气才敢这么说。

  “朕是看他还有些中用,一些小节才不跟他计较了,不想他越发蹬鼻子上脸起来。”皇帝板着脸,拿起龙案上的奏报看了看,发现有点不对,“怎么是这个数目?上回朕问户部尚书,他不是跟朕哭穷,说靡费不起,现在只能凑出来那么些吗?怎么翻了一半上去——把二郎叫回来。”

  汪怀忠答应一声,忙出去叫个小内侍追上去传话了。

  快走出殿前广场的朱谨深被叫回了头。

  见问,他淡淡道:“儿臣亲手核算过,可以拿出来这么多,尹尚书寻了些理由说不行,儿臣告诉他,钱粮拿不出来可以,那就请他出一出力了,听说他的二位公子都身qiáng力壮,正该去往云南保卫山河,为国效力了。”

  尹尚书倒也不是跟滇宁王不对付才要克扣粮糙,不过户部哭穷是传统,朱谨深请示过皇帝,昼夜住到了户部里,把他们的账目理得一清二楚,卡着脖子来给云南送军需,只有多没有少,尹尚书哪里舍得,两方就拉锯起来。

  上回还把官司打到皇帝跟前来了,当时朱谨深没说什么,不想他私下居然去威胁了尹尚书。

  皇帝本人要体面,尹尚书的哭穷在合理范畴之内,皇帝不便威bī过甚,就不好这么跟他说话,此时听了,憋不住要笑,伸手指他:“你——你真是!”

  皇帝说是至高无上,然而不是真能随心所yù,条条为君的框架卡着,叫臣子掣肘的时候也多着,听说日常哭穷的尹尚书被简单粗bào地来了这么一出,他该当训朱谨深办事粗糙,但在此之前,心下先很不体面地起了一丝幸灾乐祸之感。

  他不好说的话,儿子给说了,也不错嘛。

  养儿子也还是有点用处。

  面上还是训了他两句:“你一个皇子,从何处学来的土匪做派?幸亏尹卿大度,没来跟朕告你的状,不然朕不罚你都说不过去。”

  朱谨深并不惧怕:“他能告什么状?儿臣也愿意去云南的,我都去得,他的儿子去不得?恐怕他说不出口。”

  这就是明着怼了,他压上了自己,尹尚书可舍不得压儿子,只好被怼住了。

  皇帝眯了眼,这个儿子要说傻吧,他差事办得一点不错,忠诚jīng明,跟老臣磨起来也不落下风;可要说他不傻吧,他迷心疯一样就惦记着云南,根本不怕得罪尹尚书,尹尚书真来告他的状,只怕他是巴不得,正好把自己发配过去了。

  皇帝乃至于都怀疑起来,听说云南有些土著部族邪门得很,他总不成是叫人下了蛊吧?

  “你就这样没见过世面?”皇帝招手把他叫到近前来,探究地打量着他,“这后宫里的宫人,或是公侯家的千金,你看中谁都可以跟朕说,朕总有法子成全了你。”

  朱谨深一脸地了无兴致:“并没有,不敢叫皇爷费心。”

  他算着时间,心下着实焦急,几回都yù跟皇帝直接招了,但如今皇帝是碍于南疆战事才暂不追究过往,他不知皇帝究竟是怎么打算的,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迂回行事,却次次叫皇帝打了回来。

  再拖下去可就——

  他想到自己错过的,心下就遗憾到不行。丝丝痛楚牵在他的心间,致使他正事上毫不马虎,在个人qíng感上却总忍不住有些冒进。

  他着急,皇帝可不着急,皇帝捏着沐氏的偌大一个把柄,进退有无数条路可选,这当口不是处置的时机,倒是正可以以此威吓滇宁王努力对付暹罗,以赎欺君之罪,所以他冷静下来以后,常以此试探儿子玩,却是只字不提要怎么着沐氏。

  但皇帝现在也觉得有点不对了。滇宁王“失散”的女儿回归,还有孕了,照理他是可以得到消息的,但他放在滇宁王府的密探前阵子就失联了,什么信也没传回来,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被滇宁王发现后暗中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