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狮子_作者:小狐濡尾(134)

2018-05-05 小狐濡尾

  小芾蝶絮絮叨叨地给余飞介绍这盆乙女心怎么养,注意事项有哪些,末了就加上一句:“这盆老桩已经有好多年了,品相特别好,市场价一两千呢,表姐你可别给我养死了!”

  余飞乜了她一眼:“马放南山送你这么贵的花?”

  小芾蝶送给她一个鄙视的微笑:“你可别以为他对我有什么心思。一千多块钱对他来说就是洒洒水。”见余飞不像是被说服的表情,又说:“其实能把cosplay玩大的,除了我这种家里有服装厂的,大多家庭环境不错啦。当然最厉害的还是你家关山老爷,鸠白一开始没人投资也没盈利,启动资金都是他出的。一出手就是玩二次元舞台剧的大佬,你说厉害不厉害?”

  余飞抬眉,说:“我在鸠白这么长时间,怎么也没听人说过?”

  小芾蝶吐了吐舌头,说:“鸠白的人大都不知道呢。其实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前两天九哥出去和Se的人开会,路上发现有些资料忘记带了,就打电话让我给送过去。路上我偷偷看了一眼,诶,我以前经常被我妈逼着看财务报表的,其实我都看得懂。”她又心虚地看了余飞一眼,说:“我也没和别人说啦,看你是关山老爷的老婆,才跟你说的,我以为你都知道呢。”

  小芾蝶走后,余飞从箱子里把那个和服娃娃拿了出来,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了床对面的桌子上。

  她盘腿坐在床上,披头散发,对着那个娃娃看了半天,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过去这半年时间,白翡丽没有给过她任何东西。

  她演《湖中公子》的演出费他一直没给她,提都没有再提过。

  不但没给她什么东西,他还总是到她这里来蹭吃蹭喝,只不过是自带食材,而早餐,那一定是要赖着她买的。

  他就偶尔请她看个演出,帮她买张车票罢了。

  他没有掩饰过他“富二代”的身份,他穿的用的,耳朵上戴的,都是好的。但这些就像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圆润而不吵闹的声响,你能感觉到他的修养和气质,却不会觉得不安和刺激。

  这些都是他刻意在控制的。他其实把她看得很穿,看得很透。

  只是他精心在她与他之间营造的这样一种微妙的平衡,被秦风那寥寥的几句话,被他对这一切毫无知觉的父亲,用这一个娃娃打破了。

  那晚上是一个偶然,但或许也是一个必然。

  她想,白翡丽在佛海边上,捡起她那几张专升本的学位证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去Y市的火车上,她笑话他像个没有坐过火车的傻子的时候,他又是怎么想的?

  她慢慢地俯下身。她的身体那么的柔软,她的双手落在了腿上,头埋进了双手里。

  *

  几天之后,余飞约了兰庭等几个缮灯艇和她相熟的师兄弟和师姐妹们吃饭,庆祝她考上戏曲学院。

  吃饭的地方就定在佛海边上的一家老北京爆肚店子里。这家好吃不贵量又大,过去他们缮灯艇这号人经常来吃,老板都和他们熟透了。

  余飞这天刚见完导师,很是高兴,用刚拿的奖学金定了个包间请大伙儿进去吃。余飞这一年来都至多在佛海周围徘徊,从没回过缮灯艇,这晚同大伙儿再见面,彼此都觉得亲切。吃饭时聊起余飞过去带着兰庭这几个小师弟闯下的祸,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聊到开心处,余飞敲敲桌子:

  “正好这几天缮灯艇在维修停演,大家敢不敢喝点酒!”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谁带了个头,爆出一声“喝!”

  这下便热闹了。余飞叫了老板拿酒进来,啤酒白酒都有,让大家酌情选择。老板笑眯眯地说余飞:“你这个坏蛋头子,尽教唆别人干坏事!”

  余飞毫不在乎地灿灿然一笑,点了点自己的后脑勺:“那可不?艇主应该特后悔没把我脑袋后面这块反骨给卸了。”

  老板笑着摇头:“怕了怕了,我给你们把门关上,你们就偷着喝吧,你们艇主那暴脾气,我可得罪不起。”说着,让人送了好几碟下酒的开花豆和萝卜皮进来,真把包厢的门给带上了。

  这一有酒,整张桌子的气氛就起来了。划拳,斗酒,串演逗乐子,定是要串最不擅长的行当,比如兰庭这种擅闺门旦的,定是要唱架子花脸猛张飞,余飞这种呢,什么都能张口就来,就只能逼着她演娇羞小花旦了。